“我是学生,没工作没收入,又被父母当拖油瓶丢开。”
她跪立,悲伤抚摸腹部,“那3万,是留着做手术用的。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根本没能力养活孩子,只能打掉。”
如此凄惨,闻者伤心,听者不忍。
老艾父女不由得同情。
本分朴实的普通人,一生谨慎自保,但又绝非铁石心肠,偶尔忍不住发善心、行善举。
老艾眉头紧皱,犹豫半晌,俯视与女儿年龄相仿的小孕妇,动了恻隐之心,并未防备柔弱的孕妇,一边开门,一边瓮声瓮气道:“唉,尤老三不厚道,表面补偿,背地里跟你讨回,过分。他成功傍上富婆了,前途光明,何必抠搜计较3万元。”
“爸,等等!”
艾荔荔阻挡父亲,一把按住门锁,冷静道:“学姐,先起来。事情没说清楚,就跪着,外人瞧见了误会我们欺负你。”
汪媛哭泣的动作一僵,依言站起,恓惶啜泣,“对不起,我、我做人太失败,没脸投奔亲戚,又把朋友得罪光了,走投无路,试着求求你们,碰碰运气。”
艾荔荔等她站稳了,才拉开门,“你是因为被尤坤堵门要钱,不敢回去?”
汪媛垂首,隐藏眼神,“嗯”了一声。
“服了,姓尤的不是一般可恶,卑鄙无耻!”
艾荔荔愤慨,鼓励道:“你别害怕,勇敢一点,如果下次他再胡搅蛮缠要钱,建议直接报警!你父母在外省,无依无靠,遇见困难时果断报警,请警察主持公道,不要傻乎乎忍受,吃闷亏。”
老艾忌惮附和:“小汪,听荔荔的。我家跟尤家沾亲带故,不方便帮你。”
艾荔荔坦率表示;“即使我家跟尤家不沾亲带故,也无权无势,平时伺候老妈就够忙的了,精力有限,不敢惹麻烦。”
“其实,我刚离开派出所不久。”汪媛吃准了艾家人善良,硬着头皮圆谎,“民警批评了尤坤,但没抓起来呀,他不甘心,一直纠缠要钱。”
“啊?”
父女对视一眼,她直觉不宜收留,又狠不下心拒绝,“普通感情纠纷,不到严重违法的程度,是没理由逮捕。”
这时,钱二妮带着狗凑近,探头探脑,两根食指在脸颊比划,幼稚模仿哭泣状,“哭、哭。”
艾荔荔忙制止母亲,“抱歉,我妈没恶意,不是嘲笑你,她不懂事的。”
“没关系,坤哥——尤王八提过伯母的病情。”
尤王八……艾荔荔忍俊不禁,无奈摊手,“我家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上学,我爸肩膀的担子已经很沉重,你是孕妇,最怕磕着碰着受伤,不敢接啊,请见谅。”
天色昏暗,汪媛恐慌不安,可怜兮兮哀求:“明白的,我待两天,等我妈来了,立刻走!行吗?”
她拿出手机,点开与生母的聊天记录,递过去,“不信的话,你看。”
艾荔荔迟疑接过,一目十行浏览完,物归原主,怜悯问:“阿姨只来照顾你半个月?”
“她忙着建设新家庭、抚养新孩子,肯花半个月陪伴,我满足啦。”
汪媛有孕,无意识地捧着肚子,透露道:“我和她每年最多见一次面,手术需要家长签名,不得不麻烦她回乡一趟。等她到了,一起住出租屋,壮壮胆,就不怕尤坤捣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