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洲默默叹气,对厉九幽更心疼了些。这都是什么事啊,亲爹把亲儿子当仇人,跟他那个瞎眼爹一样一样的。
这种级别的宴会开场恭维的话自然是一套一套的,只是沈临洲没想到还有一个当众展示拜寿礼的环节,听着念词,沈临洲尴尬地袜子都快磨破了。
“厉稼洛极品玉如意一对。爸,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长命百岁。”
厉稼洛是厉鸿宾的长子,也是厉谨言的爸爸,由他第一个送礼倒也合适。
几个子女很快说了一堆祝福的话,把厉鸿宾哄的开开心心的。
轮到厉九幽,场上突然安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次桌长身玉立的那人身上。
谁都知道厉九幽父子关系不融洽,这种时候送什么还挺让人好奇的。
“厉九幽祝寿图一张。”
“打开。”
久久不出声的厉鸿宾突然来了一句,他的神情有些可怖,似乎是想到了很不好的神情。
包裹严实的祝寿图打开赫然是一副油画,画面里的红裙女主在油菜地里翩翩起舞,极度高饱和度色彩艳丽的画却莫名压抑,那个女子像是濒死的蝴蝶,用舞蹈燃烧着最后的生命。
“祝爸爸身体康健。”
场上的气氛剑拔弩张,谁也不想触这个眉头,毕竟画里的人是厉九幽的母亲,也是厉鸿宾最后一任妻子。
“管家,把画收起来放我书房。”
一旁早已等候多时的厉谨言自信满满起身,亲昵道:“爷爷,我和长辈们送的都不一样,您看看我的还满意吗?”
厉谨言递上去的是一份合同,代表厉氏上半年签下来的最大的业务。
“爸,您都不知道谨言为了合同忙里忙外亲力亲为,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还可以,多向你小叔学学,他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让厉氏股票涨了十几个点了。”
那还仅仅是在厉氏三个月,要是时间再久些……
“小弟……当着小弟的面我说句小弟不爱听的,他那个脾气确定得改改,太暴躁了。他身体有缺陷,我们都能理解,只是动不动就打骂确实是不太好。那天谨言从小弟家回来一瘸一拐的,问他怎么回事也不说,只说小婶婶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
厉谨言立马摆出无措的表情,“说什么呢爸。这个时候不要乱说,小叔、很好很好的”
靠,倒打一耙呀。
呕,厉谨言还真好意思。
厉九幽性格暴戾人人都知道,沈临洲又是他的人,这次,他一定要杀杀厉九幽的锐气,让他知道,谁才是厉家以后的当家人。
“大侄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跟你小叔叔刚刚起床,痕迹不痕迹的都是情。趣。这大刺咧咧说出来,还怪不好意思的。至于一瘸一拐,大哥你也说了,我老公身体不好,我又手无缚鸡之力,大侄子难不成还是我们伤的啊。”
说着说着沈临洲眼睛里就蓄满了泪水,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厉九幽梗着脖子,只是沉默地拍了拍沈临洲的手背。
两人这可怜样顿时显得厉稼洛不礼貌,厉谨言也是,房里的事也乱说。再者说,大早上人家刚起床就去,作为一个小辈也不合适吧。
“不,我,我没有这个意思。爷爷,我……”
厉谨言快疯了,沈临洲他妈的怎么回事,有毛病吧,还真跟厉九幽那个残废相亲相爱了。
咚。
厉鸿宾不轻不重放下酒杯,眼睛眯了眯,看了眼马上就要抽抽搭搭的沈临洲,淡淡道:“好了,吃饭吧。”
九幽找的这个对象之前还是太小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