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荣开着车说。
同一时间,在那间破破烂烂的天台小棚屋里,谭伯正躺在躺椅上,看着窗外的天空出神,暗蓝色的天幕上点缀着星辰,亮得仿佛触手可及,谭伯看着那些星星,神情复杂,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萧雪芽对柯荣说的情况很上心,她还侧面找社区打听了一下,居委干部说,谭伯七八年前就来到这个小区租房子住,因为是个残疾人,不大容易找到工作。
恰好小区搞垃圾分类,缺个收垃圾的,就让谭伯在这里落了脚,他帮忙收收垃圾,然后顺便给居民回收废品,养活自己。
谭伯有证件,倒也没什么可疑之处。
萧雪芽又问,日常有没有人来找谭伯。
居委主任叹了口气,说谭伯多半是个孤老,在这里住了七八年,从来就没有人来找过他,过年过节都只是在小区里一个人过,说起来也挺可怜的。
小区里的居民同情他,有些人家里有了废纸壳什么的,就直接送给他,也不要钱。
他还百般推辞,坚持要给钱,所以谭伯在长春小区的口碑不错。
谭伯在小区里收废品,各处也收拾得干干净净,那个天台花园尤其漂亮,很讨人喜欢。
只是孩子们有时候会上去淘气。
萧雪芽听说谭伯历史清白,人缘不错,感觉很开心。
打听到这些信息之后,萧雪芽又去找柯荣,“柯叔柯叔,那个谭伯,平时都没有什么人找他,他也没有电脑,用的手机都是老人机。”
柯叔正在饮水机那儿接水,侧头看了一眼小姑娘,见她笑容满面,就说:“人家这么惨,你干嘛那么开心?”
“我……”
想想也是。
她收起笑容,说:“我的意思是,柯叔,你对谭伯的警戒可以解除了。”
“多小心总是没错的。”
“现在小区的治安都挺不错的,而且,人民群众都特别配合呢。
如果谭伯有什么可疑行动,一定会来跟我们汇报的。”
“那也要小心。”
“知道啦!”
说完,她就蹦蹦跳跳地走了。
她一如既往地去长春小区巡逻,又向居委会打听那几个去谭伯家偷鱼的熊孩子的家庭情况,居委干部说,这些孩子的家长有些是附近的商贩,有些是菜场的菜贩,家长工作忙,平时都早出晚归,不大容易见面。
这天快放学的时候,萧雪芽就守在小区门口,没过多久,果然看见几个孩子背着书包、打打闹闹地回来了。
萧雪芽跟上去,一把抓住其中一个孩子的书包,说:“喂,给我站住。”
几个孩子回头一看,顿时露出“大事不妙”
的神情,他们记得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女警官,就是那天在4号楼堵住他们的人,去谭伯家偷鱼却撞到警察,这件事情一直让他们挺心虚的,没想到警察居然找上门来了。
“你们还记得我吗?”
几个孩子相互看看,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并且自动自觉地站成一排。
“看样子是记得我。
我问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拿谭伯的小龙?”
“小龙?”
为首的男孩有些茫然。
旁边的孩子道:“那条鲤鱼啦。”
为首的男孩“哦”
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抓着后脑勺,说:“我,我们就是玩玩。”
“是啊,警察阿姨……警察大姐,我们就是玩玩,只不过是一条鲤鱼而已啊。
你不至于揪着我们不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