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我们可以去露台上涮。”
她只高兴了两秒,又担忧起来:“……会不会被物业找……”
费南舟都笑了:“不会,在屋子里涮味道大,在外面哪有这么大味道?”
火锅就是要人多才有意思,费南舟又打电话叫来了谢成安和周奕扬,还有周奕扬的老婆。
“年夜饭都不吃,过来陪你。是不是好兄弟?!”谢成安一进门就踢掉了鞋,把外套甩玄关桌上了。
“这是知知的屋子,不是我的,你别像鬼子进村一样行吗?”费南舟给他们倒了茶,人手分一杯。
谢成安忙对许栀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习惯了。”
周奕扬和他老婆都是知识分子,说话都很文明,不像谢成安那样肆意。
当然,许是和她不熟的缘故。
在客厅围坐了会儿他们就去阳台上涮锅,周奕扬无意间问起费南舟的工作规划。
他想了想说:“等上面的调令下来再说,重组后我占几成股还未知,有一部分也要被接收。”
“那些老古董都愿意?”周奕扬停了筷子,拧眉,从一方诸侯变成小股东,权利一分为二或一分为多,谁干?虽然版图扩大,能否掌控手里的一亩三分地还未可知,甚至可能一败涂地被新来的竞争对手给掀翻。
他是求稳的人,当初就不赞同费南舟如此冒险的决定。
但这人一意孤行,有自己的规划,他也无可奈何。作为朋友,除了关心和帮助也没什么可以替他分忧的。
“怎么可能?闹腾着呢。”费南舟讥讽一笑,“但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也是,大势所趋。”周奕扬道。
“别聊这些了,肉都滚开了,再不吃老了。”周奕扬的妻子梁溪笑着招呼他们。
她是位高级翻译,在国内一家翻译类的国企工作,是中上层领导。最近公司并购了一家对外翻译的子公司,忙着接收人员和业务调整,她蛮忙的,难得出来一趟。
梁溪很好相处,温柔又健谈,对许栀挺关照。
听说她想换工作还介绍她去他们公司,说因为业务调整有新的岗位空着,可以举荐她。
许栀不是找不到工作,只是还在观望思考,择优入职,所以委婉拒了。
但其实,这时她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梁溪也不勉强,笑着转而聊起上学时的事儿。
“你是A大的啊?了不起,高材生啊。”她挺惊讶的,“你比奕扬的成绩都好。”
目光瞟到谢成安,抿嘴笑了,说:“成安就……不提也罢。”
“喂喂喂,不带这样的,揭我老底是吧?就你们都是学霸我是学渣行了吧?”
餐桌上哄笑声一片。
后来他们提出要去滑雪,许栀拒绝了:“难得过年,我想在家里休息两天。”
“你这说法倒是新奇,正常人逢年过节不是都喜欢往外跑?”谢成安拆她的台。
许栀白了他一眼:“我乐意。”
谢成安耸耸肩。
“你们去吧,我们就不去了。”费南舟委婉拒绝,将他们送到门外。
回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两人站在楼梯口等电梯。
红色的数字一格一格地往上跳,应急感应灯这时熄了,视野里顿时一片黑暗。
许栀连忙要去按,费南舟先了她一步:“我来吧。”
昏黄的灯再次短暂亮起。
但是谁都知道,很快就会再次熄灭。
两人都沉默地站在那边,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电梯终于到了,但谁也没有进去。
许栀迟疑了一下,回头看他:“要不出门散散步?刚才我吃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