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黄猗嘿嘿笑道。“我就是舍不得你这个贤内助,希望你能帮我再进一步。如果我能立下新功,将来增邑进爵,甚至位列公卿,你面子上也好看不是。”
“我自己的面子,我可以自己挣。”袁权白了黄猗一想。“说不定我入了朝,官爵比你还高呢。”
黄猗嘿嘿一笑。“夫人,我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但恕我直言,你早生了十年。天子虽然极力推行男女平等,却不是三五内就能实现的,或许需要三五十年。”
“昭姬、马云禄能做得,我做不得?”袁权故意不服。
“昭姬是史官,女承父业,将来最多是个学者。马云禄身后有凉州军,你身后有什么?关东士大夫?”
袁权“噗嗤”一声笑了,摇摇手,挣脱黄猗的拥抱,起身收拾床铺。
“算了吧,他们不骂我就不错了,哪能支持我。你说得对,我还是别痴心妄想了,安心做你的贤内助吧。只希望夫君将来位列三公时,不要学司马相如,令我有文君之悲。”
黄猗看着袁权半跪在床上,摆放枕席,细腰款摆,梨臀动人,心动不已,上前抱住,将脸贴在袁权背上,一声满足的叹息。
“夫人,我以前还曾景仰司马相如为人,现在却觉得他不值一提。糟糠之妻尚且不下堂,更何况是救自己于水火的玉人。当初若不是你和德祖鼓励,我未必能坚持得下去,也不会有今日。”
袁权笑道:“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便是了。赶紧起来,你不知道你的身体有多沉么?”
“我知罪了。”黄猗躺在床上,将袁权转了过来,高高举起,轻轻放在身上。“夫人玉体轻盈,我受得住,你尽管蹂躏,不要怜惜我。”
“呸!”袁权大羞,啐了黄猗一口,伸手捏住他的脸颊,轻轻一拧。“再说一句军中的粗鄙之语,小心我撕破你的嘴。”
——
次日一早,黄猗便来到军营。
程昱麾下的郡兵大多不是睢阳本地人,而是青州人。
或者准确的说,他们都是曾经的青州黄巾,被曹操收降后,组成了青州兵。曹操转战北疆,挑走了一部分精锐,剩下的人分部诸郡,由程昱、任峻等人统领,充当郡兵。
这些人之所以听程昱的命令,原因只有一个:程昱够狠。
他们私下里称程昱为人屠。
这个称呼不仅是指程昱吃人,更是对程昱出身低微的鄙视。
说起来有点奇怪,他们自己本是青州黄巾,却歧视出身寒门的程昱。
原因也很简单:青州黄巾的主体固然是穷得没有立锥之地的贫民,但直正掌握权力的将领却未必是贫民,而是有一定家资的青州豪强。严格来说,他们也是寒门,但这并妨碍他们鄙视程昱。
而极力宣扬程昱劣迹的目的之一,就是保持自己对部下的控制权。
程昱的确够狠,但狠只能让人怕他,无法让人敬他。
命令可以听,但执行不执行,又执行到哪一步,那就不好说了。
这些程昱解决不了的问题,对黄猗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至少不是什么大问题。
论出身,黄猗出身江夏黄氏,娶的妻子是汝南袁氏,都是这些将领不敢仰望的豪门。
论实力,黄猗身兼并州狼骑和凉州大军的加成。本人以军功封侯,足以碾压这些青州兵的将领,让他们说话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想想驻扎在洛阳的凉州军。
青州兵的战斗力,在凉州军面前不值一提。
就说服技巧而言,黄猗也远超程昱。
在宣布新的命令之前,黄猗先和几个将领聊了聊他们的出身,以往的经历,还问到了一些《太平经》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