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并不阻止,说道:“这些是给顺娘贞娘她们买的。”
难怪特意交待一半要适合年轻女郎,祝明月三人确实有心。别看大家共患难一场,日后异地相逢只怕作不识。落入匪窝不是件光彩事,尤其对女子而言。
林婉婉一个人进药铺,半晌后拎着一串油纸包出来,紧皱眉头,“许多成药生药没货,只能到长安后再配。”
祝明月再度确认,“没货还是根本没有?”完全是两个概念。
林婉婉:“没货。”
关系到小命,段晓棠不由得慎重,“你会配吗?”
林婉婉不顾在人来人往的大街,挺起胸膛叉着腰,“我寒窗苦读二十年,学医五年,不说再世华佗,至少算赤脚医生吧!”
段晓棠摸摸鼻子,“你不是临床吗?还有谁念书把幼儿园算上的。”
林婉婉也委屈,“当初不是为了就业吗?”早知道命中注定有一场穿越,肯定死磕中医。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祝明月一锤定音,“华佗和赤脚医生差距太大,以后是想办法进修!”
旁观的白湛杜乔不由暗自心惊,早知三人年纪,林婉婉看来最不靠谱。
寻常医者从药童开始,学医一二十年是常事,习医五年自然不够看。可从三两岁开始启蒙,普通人家会这么做吗?尤其她还是女郎,没有学医的十五年学什么?
段晓棠再三向白湛确认,民间只禁弓弩甲胄,在铁匠铺的现货里挑挑拣拣。
书铺里笔墨纸砚成套买,祝明月问掌柜,“有律法书吗?”
掌柜抬头打量眼前靓丽女郎,一般人可不会买律书,管他呢,能做成生意就好。“只有几册,娘子要吗?”
连价格都不问,祝明月开口,“要。”
杜乔知道律书并不在清单之上,看来是受入籍一事刺激。
离开铺子,段晓棠不由感慨,“马匹之外,居然书籍笔墨最贵。”
祝明月:“知识无价,不是么!”
一个个铺子走下去,买的东西全堆放在马车上。
祝明月问道:“米价二十文一斗,这个价格如何。”高还是低。
杜乔从济州远道而来,老实说道:“济州米价十五文。”长安天下中心,物价比他处贵些。
白湛知道他们对金钱物价懵懂,注意到米价,应当是想以此作为基准。“荥阳约是十八文左右,关中粮食倚靠他地尤其是江南转运,我幼时长安米价数十文,更早以前有过十文的价格。”这些年涨了不少。
林婉婉扳着手指头,“我们那儿米价最便宜的3块,一斗米换算下来37。5。我的工资大概……”
感受到周围炯炯有神的目光,立刻停止换算,仰头噘嘴,“怎么能打听女孩子私房钱呢!”左看右看祝明月段晓棠,“姐妹也不行!”
杜乔挑起另一个话题,“要不要问问盐价?”
段晓棠说道:“盐价不具备参考性。我们那儿盐米差不多。”
杜乔掩下眼中的震惊,自汉时盐铁专营后,至今盐米价格差异岂止十倍,世间真有与米价相当的盐?
难道她们故乡靠海?
待走到最后一站金银铺,两个男人不待伙计招呼,自觉坐到店家待客的的位置上休息。
明明没走多远,明明没有让肩扛手提,白湛一个精神小伙青葱少年硬生生熬成蔫白菜。
段晓棠也有些扛不住,还有心思说笑,“这就受不了了,还没让你们出钱呢!”
掌柜见男男女女一团进来,原以为是风流恶少携美游街,没想到“恶少”进门“趴下”,做主的反而是两个女郎。
不似现代佩戴首饰全凭心意,大吴女郎身上光秃秃和裸奔无异。入乡随俗,祝明月林婉婉倒也费心挑选钗环珠佩,没有女人能拒绝珠宝。即使不戴,也可以欣赏。
祝明月一碗水端平,问白湛杜乔,“你们今天辛苦了,不如挑一件,我付钱。”
别说白湛杜乔两个当事人,连掌柜伙计都惊呆了,开张多年,头一回见女人给男人花钱,真是开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