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烛火摇曳,美酒佳肴入口,如果对面能换个更好的伙伴,而非板着张脸不解风情的顾望辞,也许这顿年夜饭还能过得更开心些。
姜喜晨摇着酒杯,慢品了一口满是醇香的酒水,露出惬意的神情:“干嘛一张棺材脸啊,这是新年哎,过完今天你就又老了一岁,不值得庆祝一下?”
顾望辞冷眼看着她,切割牛排的刀子分外用力,心中有几分后悔把她带回家,给自己添了这么大个麻烦。
“好端端的,俞厌舟为什么会把你赶出门?”
姜喜晨冷冷斜他一眼,仰头又给自己灌下一大口酒。
“就不能不提那个人的名字,扫兴。”
顾望辞垂眸拿起手机:“你快点吃,我已经给你订好了酒店,待会儿就送你过去办理入住手续。”
姜喜晨也低头看了看手机,江天那边依旧对她没有任何回应,心中的烦躁又多了些,她又给自己灌下一杯酒。
“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不走。不过就你家这情况,估计我走了你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人待着不无聊吗?”
顾望辞冷静无情道:“无聊也好过在身边放个定时炸弹。”
姜喜晨一噎,烦闷的白他一眼,看顾望辞一脸平静无波,丝毫不受影响,她转了转眼睛,忽然又计上心来。
忽的,姜喜晨抱住桌上酒瓶,转身就跑,直奔顾望辞家客房,进门后立刻反锁。
“我就是不走,你能怎么样?”
她举瓶对饮,仗着门被反锁,顾望辞进不来,洋洋得意,扯着嗓子喊道:
“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明明是个打工仔,还不是要看人脸色曲意逢迎的,装什么假清高?”
顾望辞在门外敲门:“姜喜晨,你出来,别胡闹。”
最后三个字,却恰恰是姜喜晨听多了、听腻了、听够了的。
“我就是不出来,你能怎么样?”
姜喜晨隔着门喊了一嗓子,看见这虽然是客房,却依旧带个露天的小阳台,她眼前一亮,也是有了几分醉意,跌跌撞撞抱着酒瓶子含笑朝小露台跑过去。
去年新年的时候,姜家还没没落,正是鲜衣怒马的好时候。
姜父姜母感情虽然破裂,但面子工程还是会做。
两夫妻领着姜喜晨、姜丞姐弟,参加圈内组织的豪华新年宴会。
姜喜晨穿着漂亮的礼服,华贵的鞋子,在一堆同样骄傲明媚的千金小姐中,以俾睨众生之势,拍照时稳站C位。
可现如今,她却沦落到孤零零一个,新年之夜流落街头,没有家人可以依靠,也无家可归了。
姜喜晨抱着酒瓶子,仰头看着窗外的月色,云海市禁火行动如火如荼,是不许燃放烟花的,因此即使是新年,也缺少了几分热闹,而显得冷清。
她忽然就憎恨起这样的冷清来,举着酒瓶,扯着嗓子在露台大喊:“我讨厌你,该死的世界!”
她恨死这个世界了,真的恨死了。
既然注定了要把给过她的一切都剥夺,那又为什么要让她体会拥有过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