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器械的嘀嘀声照旧均匀响着,氧气管输送量没有任何变化,心率起伏正常。
地魂重返,三魂七魄被重新撕扯重组,来自灵魂深处的剧痛叫嚣着完整的渴望。
拆开、融合、凝结。
最终形成小小的光点。
一滴纯净的、饱含纯净与新生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温嘉勉强睁开一道缝隙,嘴唇嗫嚅。
“妈妈……”
昭岚猛地站起来,俯身侧耳倾向温嘉。
梁升、温言、温华屏住呼吸,一丝声音都不肯放过。
“妈妈……哥哥……爸爸……”
昭岚眼里迸发出数十年来许久不见的欣喜。
“哎!妈妈在、妈妈在……”她喜极而泣。
温华:“爸爸在!”
温言笑着擦了把眼泪:“哥哥在。”
温嘉艰难的将视线移到一直没出声的梁升身上,尽管无力却执拗地抬起右手,努力地、尽量地发出清晰的声音。
“梁升……要求婚……”
高大的肩膀一下就塌了,梁升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出戒指盒,取出戒指,果决地单膝下跪。
他一只手举着戒指,未干的眼泪还留在下巴上,眼神像德牧一样虔诚又忠诚。眼下,那些准备了一个多月的台词通通用不上了。
“我们结婚吧,温嘉,你愿意一辈子喝我泡的茶,吃我买的小蛋糕吗?”
温嘉苍白了一天的脸奇迹般地泛起了红晕,他的声音微弱却坚定。
“我愿意。”
梁升握着他的手,闪着微光的环戒被推进了无名指。
“我爱你。”
时至今日,此时此刻,在不太庄重的病房内,温嘉长达二十年的时光里,他终于可以坦然骄傲地说自己是一个有家的人了。
他的家有两个。
每一个都很温暖,每一个都装满了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