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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真的闭上眼睛,用图像代替文字,在记忆之河中开始溯源:霍乱、时期、爱情……代表这几个词的西班牙语被镌刻在书封上,赭红色的底色,烫金文字,其下写了一小串法语译文。
她可以想起更多,诸如这本书翻开的第一页,写了某种她不理解的麻瓜名词。
指尖拂过崭新的纸张,继续向后翻,无需多时,就到了她记忆最深的那个情节:一个年轻的男人,在等待情人的第一封回信时痛饮香水,在收到情人的第一封回信时嚼碎玫瑰……
她想要继续翻到下一页,脑海中图像却用光了胶卷,死死停在这一页上:香水、玫瑰、男人、情人和母亲。几个意象在她脑海中互相推搡,争先恐后地想从纸上挣脱。
她怎么也想不起后来发生什么了——看来暑假需要重读一遍——凯瑟琳回到故事开头:书页哗啦啦地向前翻动,刻着鎏金书名的封面出现在她指尖,作者是马尔克斯。
再想想当时发生了什么……是几岁时,在哪里读到的这本书?一年级?不对;二年级?不可能……她想起来,第一次读马尔克斯,还是去年圣诞节。
怎么可能,她从来没读过这本书?
凯瑟琳抬头望向西里斯,有些不知所措和犹疑:“今年……是1978年?”
西里斯失望透顶。他心中一直保留着浑然不觉的希望火苗,期待她绞尽脑汁编出的新故事,并立刻回以漂亮的反击。
可她在这么久的沉默后只问出了这个!
他干巴巴地回答:“用英国的计算方式,去年是1977,明年不出意外是1979。”
凯瑟琳这次说得更小声:“这不可能……我记忆中,这本书的首次出版是1985年。”
西里斯的笑容几乎挂不住,他捏紧拳头,又松开。抓了抓头发后,决定多费点时间来一劳永逸。
就当听个笑话。看看尖头叉子怎么被这个神经错乱的女人蛊惑了心智。
“我记得这样的画面,在写了玫瑰和香水的那一页之前的图景。我在一家从未到过的麻瓜书店,按理说我应该已经回法国了,但实际上我还在英国……我买下这本书,付了两英镑……”
他忍不住打断:“得了,省省你的蠢话,十个先令在摄政街就足以买下最精美的动车模型。”
凯瑟琳毫不动摇:“一定是两英镑。付钱的时候,店主还向我抱怨最近英镑贬值,物价飞涨,比美国的火箭飞得还急。”
第9章霍格莫德
那种在西里斯看来像个陷阱般的眼神出现了。带着一点困惑,一点诱人深入的迷茫,有条蛇在花叶中嘶嘶吐信。
她想不出解释。她明白时间没有倒流,也明白记忆不会出错。她的记忆从不出错。
“我清楚地看到了八年后,我还在英格兰,买下这本书,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读它的记忆。我不知道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它的确存在,真切得如同刚从记忆的乱葬岗里掘出来。”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