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着靠在树干上,喘了一会气,女子警惕的左右观察了一下,四周静悄悄的,猎园这地方白天戒备森严,但那也是因为小皇帝在的缘故,如今小皇帝不在此处,晚上一般很少有侍卫来这里,所以相对安全。
那女子从地上捡起一段树枝咬在嘴里,用右手握住箭杆,顿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右臂突然发力,一声极其压抑的闷哼,那箭矢竟被她硬生生的从肩膀上拔了出来。
虽然这女子以黑巾蒙面,但那光洁的额头上还是渗出细密的汗珠。
“王八蛋!”女子咬牙切齿的低声骂了这么一句,她本是奉太后之命前来监视于非的,昨日见他射箭出了洋相,心中鄙夷又觉得好笑,今日见他又要射箭。正想抱着看笑话的心态等着他出洋相,箭一射出,她就紧盯着那只猎物,谁知耳边却传来一声破风声,一只箭竟然向她飞了过来,要是平时她是能躲开的,可大意之下又哪里躲得过?更何况这时的她是潜伏在树上,如果用大动作躲开势必会被猎园的暗卫发现,她又是太后的暗棋,若是成了明棋那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以郑太后的手段,必定杀人灭口,所以也就只能用很小的动作躲过要害部位,肩膀上却硬生生的抗了一箭……
她忍着剧痛愣是没吭一声,直到夜幕降临暗卫散去,她这才从树上下来,由于失血过多,头脑发晕,还差点从树上直接摔下去,万幸抓到了树枝有了缓冲,否则这条命算是交代这里了。
此时的她,对于非那是恨不得生啖其肉,借着月光把自己上衣脱了下来,胸前某处颤颤巍巍的暴露在月光中,红色的血液缓缓流下,显得性感而妖冶……
从怀中取出一瓶金疮药和一卷纱布,手脚麻利的擦拭血污包扎伤口,等处理完,女子重重舒了口气,又从一个小包裹里拿出一件宫女的衣服换上,休息了一会,等不那么晕了,才站起身向猎园外走去,同时暗暗发誓,等有机会一定要打他一顿方解心头之恨……
……
……
而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于非完全没想到自己那乌龙的一箭差点要了人命,还被深宫中的一个宫女给记恨上了。
翌日一大早,于非起床收拾过后,便拿着腰牌出了门。
向路人打听了夜翎卫衙门所在的位置之后,骑着花千渝在镇北关送的那匹乌云盖雪来到临近城墙边的区域,站在一处衙门的门前,抬头见门庭上的匾额写着夜翎卫三个字,想来就是此处了。
他下了马,迈步走了进去……
“什么人敢擅闯夜翎卫?”
一声暴喝传来,把于非吓了一跳,转头就见一个身穿飞鱼服装扮的年轻人正盯着他,右手紧紧按在刀柄上,一副随时砍人的表情。
于非连忙掏出小皇帝给的腰牌道:“我是来报到的。”
“报道?”那青年夜翎卫神情倨傲的接过令牌看了看,顿时一惊,连忙露出一个谦卑的微笑,双手把令牌还给于非道:“原来是上官大人,卑职有眼无珠,还望大人勿要怪罪。”
于非愣了一下,暗道这腰牌这么有用吗?不过想到是皇帝给的也就释然了,干咳一声站直腰杆道:“无妨无妨,不知要去何处报道?”
“大人跟我来。”
“那就多谢了,这位……”
青年夜翎卫摆摆手:“大人客气,卑职名叫卫子盛,大人叫我子盛便好。”
于非点点头,跟着这位自称卫子盛的夜翎卫穿过衙门大院,来到一处十字路口,左右有两个府门,左边那门里还隐约传来惨叫声。
卫子盛笑着解释道:“大人莫怕,这是在审讯犯人,指挥使大人的办公地在右边这处院子,大人请这边走……”
于非点点头,望了左边一眼便转头跟着卫子盛进了右边那扇门。
进了门之后才发现,这与其说是朝廷的衙门倒不如说是一处豪华庭院,院中遍植绿植,曲廊环绕假山流水,颇为雅致,这夜翎卫的指挥使倒挺会享受。
卫子盛带着于非来到一处门前,对于非拱手道:“大人稍等片刻,卑职先去通报。”
于非点点头,目送他离开,欣赏了一下院中风景,大概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厅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片刻之后就听一个爽朗的笑声传来,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疾步走了出来,脸上笑的跟朵花似的,老远就能感受到他脸上的热情。
于非瞧他并未穿飞鱼服,而是穿的正常的武将官服,上缀四品武官的豹首图案,想必应该是个副手、同知之类的,连忙上前见礼,却被那人扶起来道:“于大人不必见外,指挥使大人昨日已经接到了陛下口谕,本来是要亲自来见到,只可惜重任在身,只能由我这个副的来接于兄弟了,怠慢之处还望于兄弟勿要放在心上才是。”
别说,这有皇帝做后台就是不一样,这哪是上司对下属的态度啊?这分明是贵客盈门啊,搞的于非都有些懵了。
站在一旁的卫子盛这时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拿着宫中的金牌来报道,原来是皇帝的旨意,想到这额头冷汗涔涔,心中后怕不已,多亏当时自己问了一句,否则若真伤了这位爷,那同知大人还不生撕了我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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