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衣衫有些陈旧。
脸色极其惨白。
是生病了!
帝台隐大手顿时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几乎掐出血痕。
但那尖锐的痛传来,令他很快保持清醒。
若没有帝长渊的宽限,那些人怎么能轻易进入长渊殿、将好的衣衫物事全偷得干干净净?
若不是存心算计,帝长渊又怎么会刚巧在他能看见的位置发病?
发病为真。
但连发病、连他自己的身体,都全是他的算计、筹码!
帝长渊看中的便是他的心软,想要利用的也是他的心软!
“咳咳……”
有十分虚弱的、脆弱的咳嗽声传来,几不可闻。
角落的帝长渊身体咳得微怔,那手中尽是鲜血。
是咳血了!
之前两日的四处奔波,加上这三日的折磨,他的身体的确受了重创,未曾好好休养。
那鲜血染红他的手,也染红了帝台隐的眼。
明明清楚知道这一切全是帝长渊的算计,但看到帝长渊倒在那里无人问津,帝台隐心脏还是在狠狠抽痛。
到底是他疼了14年的弟弟。
是他曾经最在意之人。
他不出手,宫中没有任何人会帮帝长渊,再无任何人会帮帝长渊……
但有个声音在他耳边不断回荡:
帝台隐,该醒醒了!
他利用你的心软,已行事多年!害死了你的母妃,险些害死你,还不够吗!
你还想心软到何时!
帝台隐手掌已被掐得渗出血珠。
他逼着自己就那么从大道一直走,往前走,不再侧目看那人半眼。
置若罔闻,视若无睹。
两个人,两个时空、隔得远远地就此擦身而过……
距离、越来越远。
倒在树后的帝长渊单膝跪地地支撑着身体,抬眸看着那抹墨绿色的身影,手心紧握成拳。
是。
这一切是他的算计。
但也是真的。
帝台隐明明看到了。
曾经每次见面,帝台隐第一时间便会主动问他:
“十一,今日有没有好好用膳?”
“十一,我亲手给你做了竹露糕。”
可现在……
即便他胃疾发作如此严重,他却再不肯看他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