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跪了多久,其脸色十分憔悴,有种随时会晕厥的摇摇欲坠之感。
帝台隐却收回目光,径直往寝殿里走。
“九哥……”
帝长渊见到帝台隐回来,声线里都带着惊喜。
他叫住他,院中的奴仆们早已全退出去,谁也不想知晓这些皇子间的密室。
帝台隐并未想理,脸色清冷淡漠。
偏偏帝长渊在他擦身而过之时,拽住了他的手腕。
饶是跪着,帝长渊那张脸依旧清隽好看。
“九哥,你去了妃陵……”
脚上还有泥,很容易看出。
帝长渊安慰他:“妃母入葬时,我悄然往棺椁中放满百合,也有亲手刻了石碑……
你不必那般难过……我今夜来,便是不想让你心中难受。”
帝台隐身形一怔。
那石碑竟是帝长渊刻的?
他还未说话,帝长渊道:
“长渊自知罪该万死,如今所受百般委屈,皆是上天报应。
而九哥从未犯错,为何要那般折磨自己?
九哥,你只当与安宁好好生活。
待我完成想行之事,我会亲手自刎于你跟前!”
说完,他从怀中拿出一张锦帕。
那还是曾经帝台隐亲自织的布、亲手送给他的锦帕。
帝台隐说:“长渊,你也有疼你的家人,九哥会永远护着你。”
可如今……
帝长渊就那么跪在帝台隐跟前,将那锦帕双手呈上。
帝台隐垂眸看去,上面是鲜血写就的血书。
“长渊以命起誓,事成之后,自刎于明妃墓前!若有违背、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那食指指尖还未包扎,伤口翻卷,几乎可看见白骨!
帝台隐眸色狠狠一颤,帝长渊他竟……
帝长渊又道:“九哥,你该知我所想行之事,是什么。
自出生起,东宫太子对我与母妃百般欺凌。
言我与妃母皆是贱种,只配吃畜生之时,每日让人送来狗吃剩的食物。
妃母怯弱,不知反抗,便是用那馊臭之物喂我长大。”
“两岁时,让我在地上作爬,他骑在我身上,用鞭子一下接着一下抽我,抽得我鲜血淋漓。
三岁时,母妃受伤,急需药物。
他就那么拿着一瓶金疮药,让我钻过几十人的胯下,才愿施舍我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