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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江奉容都只留在了周府。
文雪院的景致虽然不错,可呆的时?间久了,总还是不免觉得无趣。
江奉容与芸青倒是都有心想出去?走走,只是顾及到外边的事儿,却总还是有些迟疑。
却不想这日,隋止却亲自?过来了一趟,也并未与她多?说?什么,只道:“走罢,带你去?望月楼。”
望月楼便是周之昀之前提及过的酒楼,是他妹妹周姻与夫婿李晋安的产业。
当时?周之昀对这酒楼可当真是赞不绝口,就连隋止也似乎对这酒楼很是认同,两人还说?着若是有了机会,定是要带江奉容去?瞧一瞧。
只是说?完这话之后便没了下?文。
而今日隋止过来,竟是只为?了这桩事。
江奉容虽然有些意?外,可到底是有些心动,于是便也并未扭捏,只道:“那殿下?等我片刻,我去?换身衣裳。”
隋止点头,江奉容便进了里间,换了身方便些的衣裳,还顺手拿了幕篱。
而后二人同乘一辆马车离了周府。
若是从前,江奉容定然会对二人同乘之时?有着诸多?避讳,总觉得这样不合适那样不合适的,可到了如今,她与隋止早已定下?婚事,虽有些奇怪,但确实不必要避讳太多?。
于是大大方方地?上了马车。
马车上,二人面对面坐着,一阵寂静之后,江奉容主动开口问道:“殿下?,我们二人的婚事,可定下?了日子?”
隋止听江奉容问起此?事,心情似乎不错,但又似乎想起什么,眸色微微沉了下?去?,他道:“孤正要与你说?这事,卜尹已经算好了日子,说?是两月之后的十月初三便是个吉日。”
其实卜尹原本?算的日子是在十一月末,隋止却拿着他与江奉容的生辰八字将卜尹的那本?书来来回回地?翻了好几遍,最终在这犄角旮旯里找到了这个十月初三。
而后又拿着这日子去?问了卜尹好几回,最终卜尹又重新给他们二人算了一回,才?算确定这十月初三也是个不错的日子。
江奉容自?然是不知这其中发生的事儿,只点头道:“已经定下?来了便好。”
隋止看?了她一眼,应道:“好。”
江奉容也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今日的隋止与往常的很是不相同,从前的他即便是向?她求助之时?,神色也多?是淡漠,而此?时?,她却总隐约觉得,隋止在她面前竟是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可他毕竟是太子,即便两人如今已经达成了合作,亦是他在主导着一切。
他清楚江奉容所有的一切,但江奉容对于他的了解却很是有限。
按理来说?,他在江奉容面前,不应当如此?。
但江奉容液不好开口询问,于是在顿了片刻之后,还是问起了慧妃的事,“我母亲她……可知晓我如今的情况如何?”
隋止点头,“孤已经将情况尽数与她说?了。”
其实是慧妃听说?江奉容被活活烧死在了赖府,自?然难以承受,当日夜里便换了衣裳偷偷来东宫见他。
对于慧妃而言,这样的做法显然风险极大,倘若圣人察觉,这后果不堪设想,不仅是她,连隋止也会瘦了牵连。
毕竟隋止原本?便因为?一再探究当年?之事而惹得圣人不快,令他尽快定下?婚事的同时?,也借着这个由头从隋止手中收回了西山大营。
圣人向?来将这些事想得简单,既然隋止这些时?日敢一直做令他不喜的事,那便足以说?明隋止手中的权势有些过大了。
否则他如何胆敢凌驾于自?己之上,连自?己再三令他不许再查的事情都还要一查到底?
既然手中权势过大,这事情倒也不难办,无非是将一些东西从他手中收回来而已。
即便隋止是他早已认定了的储君,他对隋止,也从来不曾心软过。
毕竟他如今既然还活着一日,那隋止便也还只是个太子,该乖乖听话的。
这般安排,其实已经算是再敲打隋止,另一边,亦是越发给了谢皇后希望……
而慧妃在这当口上来见隋止,风险自?然极大。
但她顾不得这么多?,她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就只是为?了这个女儿,倘若江奉容当真已经丢了性命,那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所以她必须得弄清楚一切。
瞧见慧妃过来,隋止也极为?谨慎地?令左右尽数退下?,甚至让赵献守在了外边,一有不对必须得及时?向?他们禀报。
等殿内的人尽数退下?之后,慧妃也才?将掩在斗篷底下?的面容露了出来,她顾不得这么多?,一开口便问:“我的阿容到底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