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这般行着,不多时便已经行至殿门口。
殿阁内,灯火通明,宫中女史们正在将酒菜鲜果摆上矮桌。
徐徽宁拉着她走到后排坐着。
这殿内正中是帝王之位,侧边斜摆了张椅子,以示贵妃之位非是皇后,不得正位。
殿内位置皆按品秩摆放,若按品秩入座,她们二人必得分隔得远些。徐徽宁并不想与她分开,便未按品秩入座,只是挑了一处略不显眼的位置。
沈清晏落了坐,随后望向斜对面,那左侧的首位之上只坐了一名金冠紫衣的男子。
想来,当是承宣王爷了。
她跪坐着,双手缩在袖间愣愣出神。
她终于入了宫,也终于有机会看到汪贵妃了。她曾经想尽办法想要接近晟王,接近晟王妃,一局棋布了几个月都未见成效。
而如今,她就这么被召进了宫,在她毫无准备之下。
她不由觉得头疼。此事来得太急,急到她都没能事先着人准备,更加没能探听汪贵妃的喜好。
思及此,她的眉眼难以舒解,只觉得面前这些富丽堂皇便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雩娘,雩娘。”徐徽宁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她回过神,转头望向身侧,却见徐徽宁已然站起来,此时正满脸焦急。
见沈清晏仍旧一脸茫然,徐徽宁只得不停使眼色,眼梢不停望向身前。
沈清晏略微思索,转头望向身前,晟王正看着她。
“晟王殿下见谅,我这沈家妹妹时常迷糊,想来方才又是走神,这才未及向殿下行礼。”说罢,她便俯下身行礼。
“拜见晟王殿下。”闻得徐徽宁此等话语,沈清晏心中一惊,连忙起身行礼。因是起得急了些,身子微斜,险些摔倒。
晟王到也不说什么,只是又将她打量了番,笑道:“县主如此入神,是在想什么?”
她低着头,一时间不知回些什么,见桌上摆着各色琉璃杯盏,忙道:“回殿下的话,妾是在想如此好看的琉璃杯盏是如何制成的,一时入神,还望殿下恕罪。”
她的声音有些怯弱,回话到也恭敬,因是低着头,她不知晓晟王眼下是何表情,眼角只扫到他白底金花的衣袍。
“你喜欢琉璃?”
沈清晏点头回答:“是。”
其实,她一点都不喜欢琉璃。
虽是流云溢彩,五色斑斓,只是过于显眼,招人耳目。
正当沈清晏思索如何才能结束这场对话,萧恕的声音却自前响起。
“皇兄,你可是又要约我妹子骑马?我可是答应了舅舅要好生看顾的。”萧恕与徐衍笑着一道入内,他将手搭在萧巽肩头,又转向徐徽宁道:“徽宁,可定下哪日去马场了?”
徐徽宁知晓他的来意,笑着接话:“表兄净瞎说,晟王殿下不过就是来同我闲话几句罢了。”
“这样啊。”他点头,眼神扫过沈清晏,又转向萧巽道:“皇兄,你我好久没有一起饮酒了,走,陪我喝几杯去。”
“二弟不问问这位姑娘是谁吗?”萧巽未走,指着沈清晏道:“还是二弟识得这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