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滁:“……”
应璋扶额不语。
姜照忽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再度产生了偏差。
脑袋里像有千万根理不清的线纷乱交杂,良久之后,他才终于将前后的一切都串联在一起。
真相大白,所以,这七天,他和宿主,又做了不该做的事!!
不,不止这七天。
就在方才——!!
他的表情从不安挣扎成顿悟,又从恍然大悟过渡到面如死灰,最后统统化作窘迫和羞恼。
这一刻姜照忍不住扭头瞪了沉默的应璋一眼,他有很多话想说,但甫一看见对面坐着的游滁,又全部憋了回去。
游滁干笑两声,用手扇了扇空气,试图扇走这尴尬的气氛,斟酌着说:“那什么,这其实是以魂补魂的一种方法……嗯……就是能帮你补全你的魂魄。我的意思就是,咱师侄真是一心为你……”
姜照攥紧拳,深呼吸几下,从牙关里挤出字来:“……但我们压根不是那种关系!”
——怎么所有人都以为他和宿主是道侣啊!!
眼见事情的走向马上不可控,应璋立时开口打断道:“多谢游滁长老救命之恩,这七日来多有烦扰,我们便不叨扰长老了。”
虽然这个话题转移得很生硬,但他们毕竟是来表达感谢的,姜照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气鼓鼓地合上嘴不再言语。
正在这时,应璋手中凭空化出一株花蕊呈月牙状的灵植,置于桌上往前轻轻一推。
他道:“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游滁在看到这株灵植的时候,登时把什么道侣神交抛诸脑后,脸色微变,眼睛都看直了,说:“这可是……月砚草?!”
“正是。”应璋不冷不淡地答,“烦请长老收下。”
于是姜照便看见游滁左挠挠头右挠挠脸,强捺镇定片刻,最后硬是没绷住,笑开了花,珍而重之地揽过月砚草。
“哎呀,这都是医修该做的,你这孩子,送这么大的礼做什么!”游滁啧啧啧地叹了几声,视线根本没从月砚草上离开过,甚至对其上下其手,这边捏捏叶子那边捏捏花瓣。
他兴奋了好半晌,才平静下来,眼角冒出丝丝皱纹,止不住笑意,抬头对应璋说:“瞧我乐的,都忘了正事儿了。”
应璋缓缓道:“请长老吩咐。”
“不是什么吩咐。”游滁摆了摆手,“尊者前两日还问我你去哪儿了,怎么上你那儿也找不着人,我跟他说你在我这和你道侣……”
姜照浑身一僵,脸都白了,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游滁。
什么??你还把这话传给他宿主的师尊了!
游滁咽下原本的话,脸上的笑险些没挂住,赶紧把话锋一转,续道:“我跟他说,你在我这助人为乐,呵呵……”
应璋的气息几不可察地凝顿了几秒钟。
姜照的目光如芒在背。
“……师尊找我可是有要事么?”他思索一瞬,还是选择跳过这个话题。
“不清楚。”游滁摇摇头,“只说过几日再去你那儿寻你,你们要是休整好了,便赶快回去吧,免得尊者特意跑我这儿来逮人了。”
应璋正要答是,未料身后再度响起敲门声。
姜照本还沉浸在羞愤中不可自拔,遽然被这声音一扰,登时惊得觅声望去。
只见一名容颜姣好的女子站在门外,红裙鲜艳张扬,眉心有一道浅浅的沟壑,一头繁复珠翠艳丽夺目。
她还未收回手,姜照侧后方游滁便马上喜不自胜地开口:“乖徒儿!”
紧接着游滁风风火火的起身,大步流星地朝那红裙女子走去。
姜照眼尖地看见那红裙女子手中还捧着一个小木盒。
“师尊。”只听红裙女子冷声说,“弟子来给师尊送这月炼成的丹药。”
她双手递上那木盒,一言一行间皆是挑不出错误的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