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雾速度极快,转眼之间便从南边天空到了这背阴山顶。随即从这血雾之中,走出了一位白须白发,身着大红道袍,眉心一道黑色剑纹的老者来。
不必说,这人就是当年在关键时候对阎罗反戈一击的巨擘,成名无数岁月的阿鼻王冥河!
冥河身形高大,并没有一般的老者那样的枯瘦,论血气充盈,魁梧壮硕,便是云飞扬也不敢说就能胜过他。
除却身材之外,这位名动三界的超级大能,样貌上也稍显迥异。
与他手下的血海修罗族相比,冥河可谓是相貌堂堂,只唯独那一双红瞳,却是让人不寒而栗。弯钩如同金雕一般的鼻子,则更让他虽是鹤发白须,给人的感觉,却是心狠手辣的枭雄一类。
方才血雾之中凝形而显,冥河双眼扫过左右的叶玄、了凡,随即便是死死地盯着云飞扬,眼中仇恨和忌惮,都是半点不曾遮掩。
而受了阎罗传道之恩的云飞扬,对眼前的冥河,也同样是没有半点好感。加之现在修为既高,毫不畏惧的便也反盯着他看。
冥河甫一出现,便跟云飞扬好似斗鸡一样,四目相对,两人身上的气势,也随着对视一点点的拔高,大有下一刻便要动手的架势。
眼见两人一见面就是这样的局面,叶玄和了凡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旁人面前,他们一个是紫霄宫道尊,一个是梵音寺主持,都是至高无上的天一般人物。
可在云飞扬和冥河面前,他们哪里还有什么尊贵可言。冥河自不必说,就算是他们两家背后的靠山老祖们,临行前也是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诫他们,千万不能得罪。
而云飞扬,则更是从来不曾在他们面前服过软。前次唯一一次不算服软的让步,都还得先用手段把他们威胁一番之后再行退步。
总而言之,现在正在比拼气势威压的两个人,都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起的。是以虽然有心说话,但真要他们出口,却是不能。
场中的局面很是诡异,阴界现在权势最大的四个人,按说见面就算是有什么过节,但当面却也要讲究些风仪吧。
可事实上,冥河此人向来不重脸面,也没有人敢拿他说事;云飞扬正常情况之下也是温文尔雅之人,但性子却是刚强至极。
所以说这样的两个不论自身修为,还是手中权力都无比巨大的人物,一旦斗起来,却是丝毫没有什么顾忌的。
气机交锋愈发激烈,两人身上其实都是强大至极,两相碰撞之下,竟是将空间都冲撞得有些扭曲,若是在这样下去,直接破碎都有可能。
好在云飞扬和冥河这第一回合的交锋,不过是双方的互相试探,并非真的要如何。所以便在两方气势都达到顶峰的瞬间,心有灵犀同时将气势收了回去。
偃旗息鼓,冥河一撩长袍,坐在了属于他的座位之上,阴恻恻的说道:“阎罗传人,果然不错。听闻你入道不过短短十年,便能有这这样的修为,果然不愧是阎罗选定的人。”
这番话不阴不阳的,看似实在夸奖云飞扬天赋过人,实则每一句话都是在提醒云飞扬,他在冥河面前,不过是个晚辈。
云飞扬心下了然,若无其事的轻笑一声,“阿鼻王谬赞了。你等前辈,自太古成名至今,仍是威震三界,孤不过才短短十年,哪里当得起阿鼻王如此夸赞。”
既然冥河要充老装大,云飞扬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这话中的意思,便是在说冥河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竟然要跟他一个入道十年的‘晚辈’平起平坐。
冥河脸上怒气一闪即逝,随即装作不曾听懂云飞扬所言之意一般,冷声道:“既然知道本王乃是前辈,方才却又为何出言不逊?”
云飞扬一听这话,不由往边上的叶玄和了凡看了一眼。原本云飞扬以为,这个世界上的修士,若论不要脸,佛道两家当是冠绝群雄,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冥河也丝毫不逊色。
所谓的‘出言不逊’,指的不过就是方才云飞扬的问佛道两人他冥河为何还没到的那句话。
不过这次聚会,本来就是你冥河请我们来的,说起来也算是东道了,又有什么道理让客人在此干等,自己却久久都不露面?
“呵呵,阿鼻王果然还是当年的阿鼻王,说话做事,着实是有长者之风啊!”云飞扬不曾着恼,反而是笑嘻嘻的说道。
只是他这句话一出,场面霎时便又尴尬了起来。甚至于就来发哦到两人,也是一样的变了脸色。
冥河脸上再没有半分笑意,一对森然红瞳又是盯着云飞扬不防,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挤出话来:“牙尖嘴利的小子,当年也是你能说的?!”
能让冥河如此愤怒,显然是云飞扬的话戳中了他的痛点。
其实这并不奇怪,云飞扬所说的这句话,其实就是在说冥河臭不要脸。
众所周知,冥河成名还在阎罗之前,只不知道是阎罗太过天才,还是冥河时运不济。一直到阎罗成就帝君,冥河都还只是停留在了道种之境,不曾有道果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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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在阎罗横扫天下的时候,被强逼着进入到了阎罗麾下。这件事情本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毕竟那个时候的阎罗,乃是真正的三界第一人。
只是后来,当阎罗在背阴山要行封天之事时,佛道两家强行破开空间壁垒,打了进来。冥河转而便被当时的佛门说动,做了二五仔,对着阎罗后背就是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