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人或多或少都有点毛病,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
往后他再进山,那就多加点小心,时刻保持一颗对深山老林的敬畏之心呗。
“三哥,真对不住了啊,让你跟着我遭罪了。”
柴兵一愣,瞅着徐宁认真的表情,挥手不在乎道:“说这嘎哈啊?咱能从虎口脱险,那不还是靠你么?”
“那也是我领你们进去的,这事确实赖我。”
李福强举着松明子火把,冻的鼻涕拉瞎,“兄弟,这一路你说多少回了。啥玩应赖你啊,我和虎子也没拦着你,还搁你旁边拉加缸,我是当大哥的,要说赖谁,那肯定是赖我。”
“嗯呐,二哥,这事不赖你,咱这不是啥事没有么。”
徐宁抬头往前迈步,说:“诶,吃一堑长一智吧。咱抓紧往前蹽吧,这场雪别管下多大,咱都得先出山,等雪下大了,咱就得被封山里。”
“得嘞!”
随即,四人快步朝前走。
王虎歪头瞅着徐宁,笑说:“二哥,你觉没觉着自个变了。”
“哪变了?”
“往常有啥事你可不会承认啥错误,更不能往自个身上揽。再瞅瞅今个,你这一顿自责,给我整的可感动了。”
“艹,往常我搁你心里边就那么操蛋呗?”
“嘿嘿,这是我爸说的,每回我爸教育你前儿,你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哪怕你做错了,也不会承认……”
柴兵转头好奇道:“不能吧,我跟兄弟接触这两天,瞅他干啥都挺板正,我爸跟我大哥可没少夸他。”
徐宁笑说:“我这人越夸越完蛋,瞅瞅这些天搁庆安,再来望兴,逢人就给我一顿夸,夸完咋着?这不差点出事么!”
王虎点头:“嗯呐,我二哥山上救我大爷那天回来,我大娘就说过,我二哥不经夸,千万别搁他跟前夸,要不然准保飘。”
徐宁闻言大笑:“哈哈…确实是这么回事,我这人不经夸啊。”
李福强听着兄弟笑出声,对刚才的阴霾一扫而光,便咧着被冻红的嘴,说:“诶,别说兄弟不经夸,莪特么也一样!自打跟我兄弟进山打围,我就好像搁山里找着一种手心捏着孙猴子的感觉,这山里甭管啥玩应,只要有我兄弟搁旁边拉,我就敢去照量照量。”
徐宁愣了愣,问:“大哥,我给你这么大信心么?”
“那可不咋地,你知道我瞅见你使大锤抡大刨卵子前儿,心里咋想的不?玛德,我就寻思这兄弟好像真是那水浒里的金枪将重新投胎了,那两下子给我拿捏死死地!”
王虎大笑:“哈哈哈!”
柴兵有些发懵,“啥玩应?兄弟使大锤抡死过大刨卵子?”
“嗯呐,是这么回事……”
随即,李福强和王虎配合着将徐宁上山救父的故事,在这天寒地冻、黑咕隆咚的山林子里讲述一通。
给柴兵听的一惊一乍,连连转头瞅着徐宁,他想夸两句,但徐宁刚才说了,他这人不经夸,所以就收住了声。
虽说他们讲着故事,但四人的腿脚都没慢下,蹭蹭地往馒头山赶去。
将近七点半多钟,四人已经全身无力了,走道腿都打颤,每迈一步都感觉小腿肚子灌着铅。
而且肚子还饿,因为他们自打吃完晌午饭,直到现在都没进食。
所以,柴兵就将布兜子里的槽子糕拿了出来,四人边走边吃,谁都没力气再说话了。
这槽子糕虽说有点油水,但这时候是零下三十多度啊,槽子糕早已经被冻的邦邦硬了。
使门牙啃着碎渣,嚼在嘴里也是干巴拉瞎,直呼嗓子眼。
八点左右钟,此刻雪已经停了,没下多厚。
柴兵扶着颗水曲柳,插着腰问:“应该快到了吧?”
“咱都走过红松林了,再往前走两三里地就能到馒头山。三哥,咋样?”
柴兵摇头露着苦脸道:“我搁部队都没这么跑过,就有一回是尖兵连考核,那天负重跑了四十里地,咱今天跑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