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散出药水与腐朽的气息。
甚至在转院后,病房都变成同一间。
兜兜转转地,她回到最初的起点。
受伤断腿,面临故意杀人的指控。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傻傻等待,更不会消极以对。
因为有人还在等她。
——
再见傅承屹,是在事发三个月后第一次的庭审现场。
盛南伊在回答完公诉人的问题之后,傅承屹作为目击证人现身。
他黑衣黑裤,连衬衫和领带都是黑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参加丧礼。
人清瘦了些,头发也短了,更显凌厉逼人。
公诉人请他描述事发当日的见闻。
傅承屹坐在证人席上,如同置身于万人讲堂,依然气场强大,夺人眼球。
他语气异常平淡,没有丝毫情绪起伏,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不过的事情。
“我上楼时,被害人正在用双手掐住被告……”
提到被告时,他的视线淡淡移向盛南伊。
时隔三个月的四目相对,当初的灼热烟消云散,只剩冷淡漠然。
林曕北却从中揣摩出许多,喉结慢慢滑动了下,手心攥着一把汗。
他打过很多场官司,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紧张。
哪怕是被多方势力运作过的车祸案,也没有感到这么力不从心。
他把眼镜扶了又扶,紧紧盯着傅承屹,听他继续讲——
“……的颈部。
我问被害人在做什么,她松开被告站了起来。
我往两人的方向走去,被害人突然情绪失控,再次扑向被告。
被告挣扎,推开被害人,被害人倒退、坠亡。”
关于这一幕,林曕北与和筱莹对盛南伊进行了心理脱敏治疗。
在她面前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激不起她丝毫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从傅承屹口中讲出,像寒风骤然来袭,令人心惊发抖。
桌下,林曕北轻轻握住盛南伊紧紧抓住轮椅的右手。
冰凉刺骨,像冬天凿开冰块汲取的水一般,令人下意识回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