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
“傅承屹……”
“一年。”
她每喊一声,他便妥协一回。
妥协得干脆。
仿佛看不到他已穷途末路,仿佛察觉不到他已束手无策,仿佛也触不到他的底线。
然而,恰如其分地寻觅到她心防的位置,大肆攻略。
她被打了个猝不及防,节节败退。
在一波又一波坍塌的轰隆声中,几乎找不到冷静的音节,她重重咬着牙根,艰难吐字,“傅承屹……”
傅承屹从身后一把拥住她。
用了如坠大海中抓住救命浮木的力道,用了裹挟着浓重不舍与害怕的力道。
他埋首在她颈肩,低哑无比的嗓音震动她的耳膜,“不能再少了。”
鸦黑睫羽连同心脏一同震颤。
她重重喘息了一下。
那拥抱又紧几分,紧到窒息,紧到下一秒她便会嵌入他的身体。
紧贴在她肩上的唇在发抖,“盛南伊,你不能这样。”
不必细细捕捉,便能分辨出低沉中嗓音中凝着微弱的哭腔。
眸光一瞬凝滞,长睫僵硬抬起。
眼底不可置信尚算轻描淡写,心底已是惊涛骇浪。
她抬手,微凉的指尖触上的他的发,每一根都在颤栗。
他突然低笑起来。
笑得嘲弄又悲凉,笑得两人都在颤抖。
“求你,不要把我踢我出局……”
她呼吸一窒。
心理防线摧枯拉朽般消退。
她闭了闭眼,“傅承屹,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们复婚吧。”
“盛南伊,不可以,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我会改,改到你满意为止,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破碎的音节接连成串地吐出。
忽又意识到什么,傅承屹猛地松开她,把她掰过来面对他。
猩红双眸微微润湿,声音打颤,“你、你刚才说什么?复、复婚?”
黑瞳一瞬百变,悲凉、错愕、欣喜,“盛南伊,你是说你要跟我复婚?”
盛南伊哑然失笑,“我是有这个打算,不过听起来你更想跟我断绝关系。”
“哈哈……”他气息不稳,笑声断断续续,“我还以为……”
以为她下定决心将他踢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