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道声线,却多了几分失落。
淡淡的愁绪泛起,吴妈心头一抽,鼻头也跟着发酸,脚步自然地停在门口。
傅承屹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英俊的脸上一片落寞:“吴妈以前也很疼我的,现在却对我避之不及,您眼里的我究竟是恶贯满盈还是十恶不赦?我记得刚进盛家时,我不想吃饭,是您给亲手做了奶香牛骨汤,那个味道,我一直记到现在。一晃眼,有九年没喝过了……”
短短几句,戳中吴妈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她埋下眼底的暗痛,回头瞪他一眼,却走回来了。
——
一抹残阳将海水映得通红。
四层高的豪华游艇停靠在海边,也披上瑰丽的色彩,宛若长在晚霞中。
缤彩纷呈的彩带与气球飘在半空,下面还缀有几道横幅。
放眼望去,甲板上,衣着光鲜的男女一边赏景一边闲谈,整齐着装的服务生忙着接待,小孩子追逐嬉闹,好一派其乐融融的场面。
群贤毕至,只为庆祝全老八十大寿。
全老年少参军,屡建奇功,备受尊崇。后代也是人才辈出,有几位仍在部队报效祖国,其他都下海经商了,在临近一带,全家一骑绝尘,实力超群。
在全家晚辈和服务生的恭敬问候中,盛南伊与盛南赫相携着上了游轮。
一袭修身的银色流星裙,被夕阳纵情描绘着,像五颜六色的宝石在闪烁。
移动间,曼妙身姿好似水蛇般妖娆,叫人挪不开视线。
两人径自去了一层大厅,为全老送上祝福,全老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一双利眼打量着两人,不苟言笑的脸上忽然生动起来:“一转眼,你们俩也不是那个不学无术的毛头小子和傲慢骄纵的小丫头了,看到你们,我是真高兴啊,也为盛老头感到欣慰。”
“全老过誉了……”盛南伊微微颔首,双眸清澈明亮,挽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知您近来喜静,加上公司事情太多,这些年没去探望您,还望见谅,别怪我们不懂事。”
全老这几年都在江城的乡间别墅休养,喜静是事实,忙碌也是事实,可盛南伊不去探望却另有它意。
盛南赫见状,也跟着补充了一句。
现在的他逐渐对这样的场合游刃有余了,也明白在盛家和盛世国际谁应该摆在首位,而他扮演着什么角色。
一阵寒暄过后,两人离开。
时间还早,晚宴尚未开始,两人被前来攀谈的人逐渐分开。
最后一抹天光也被黑夜吞噬,夜幕低垂。
群星闪烁,像上帝在黑色绸缎上洒了一把钻石。
四月底的天气,室外还是凉的。
盛南伊趁着应酬的间隙出来透透风,被寒意侵袭,摩挲着微凉的双手转身就要进到船舱,却瞧见了几米外的凌天晔。
他们大概有半年没见了。
凌天晔有些不一样了。
可好像也没什么不同——他依然高大、邪俊,目光咄咄地盯着她。
那点不同仿佛只因穿了过分正经的黑西装和白衬衫,和打理后一丝不苟的头发,亦或是胸前煞有介事别上的小方巾,让他看起来绅士了,也冷静了。
只是,多瞧一眼,盛南伊便读出更多,他的眸并非乍看上去那么风平浪静,眸底是风起云涌,是火光乍现。
盛南伊迈着小步缓缓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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