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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她,子衿倒是一副司空见怪的模样,指下的古筝弹得是行云流水,丝毫不受这些酒池肉林所影响。
“茹姐儿,你哪里寻来的这般标志的小娘子,也不介绍下。”
她对面一个眼生的大郎君恨不得溺死在旁边的娘子身上,就这样,还抽着空瞄上了她。
秦小茹正在跟冯家布坊的大郎君喝着交杯酒,听此,又匆忙赶了回来,勾上她的肩。
“南风馆寻的啊。”
薛南玉将她的手打下去,她又嬉皮赖脸的勾了上来。
贴着她的耳道,“给你介绍一下。”
“这是我们丰城余把总家的大郎君,余大郎君。”这句话说的声恁大。
薛南玉与那大郎君同时变了脸色。
在场的玩归玩,何时将自家妻主的名号给报出来过。
柳玉也啐骂道,“茹姐,你过了啊。”
“你再疼爱这个龟娘,回去疼去,这里胡话什么。”
被他如此教训,秦小茹顿时气短了三分,陪着笑脸道,“我该打,我自罚三杯。”
喝完这三杯,她又往那余大郎君那边敬去,“大郎君,我这嘴笨,光想着在我这亲亲面前表现了,我该打,我自己打。”
说罢,便是连拍了几个大嘴巴,直到那余大郎君阻拦了才停下来。
不过经她如此一顿乱搞,那余大郎君显然是失去了耍完的兴致,远远的坐到一边,那服侍他的女子虽也跟着,却再不敢凑近他的身子。
好兴致已失,众人也只勉力再玩了一会儿就草草收工了。
临走时,薛南玉收到了有史以来最丰厚的赏银,不但有主家的,还有余大郎君额外包的。
薛南玉知道,这是封口费,所以她收的很利索,因为的确没打算说出去。
不过今日这场景,的确有些颠覆她的三观了。
虽然她不是什么老学究,但纪纲人伦这种东西,就是刻在骨子里,完全不可悖逆的。
她的信念中,女子也不是就非要三夫四侍,才能体现自身的价值,男子也不是就一定要从一而终,妻死立个贞节牌坊的。
可这都还在婚姻中,就迫不及待的男盗女娼,未免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了。
她也不知道就丰城这儿如此混乱,还是整个天下乌鸦一般黑。
她在家中排行老五,上有兄姐,下有弟妹,她就是纯属中间的,娘不疼爹不管的那种。
七岁上,被小姑母带着走南闯北,也没晃荡个两年,十岁又被大姑妈给拧到了大西北,一窝就是五年。
风吹草低见牛羊,那八年是她过的最畅快淋漓的八年。
可惜,往日不可追。
“南玉,吃馄饨吗?”
子衿从后面掀开帘子,问正在前面发呆的她。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远处就有一个还开着的馄饨摊。
她侧头问他,“你想吃吗?”
子衿笑着点点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