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未置可否,已经?算作应言。
陶恙注视他离去?背影,直到关门声响起,他才面露怅然地收回目光,摩挲掌中茶盏。
如何教会一个人情绪?
给那个人看过爱,体会过信赖,再将一切用恨与抛弃打?碎,遍地狼籍,只徒留无数再也难解的题。
陶恙想,谢仃的确是个合格教师。
——虽然她教给温珩昱的最后一课,是背叛。
第48章48℃
从冰岛玩了一周,相机库存丰富了不少,回程将近,这天谢仃从餐厅用过晚饭,迈向?街角的电话?亭。
她出行频繁不仅仅是为了旅游,还有另一个原因,是为?了方便与他人联络。
毕竟温珩昱的确在全世界排查自己行踪,有几次险些就要落网,谢仃不得不谨慎对待。伦敦这种她固定生活的IP地址是不能暴露的,但她又不可能全方位断联,于是便折中想出这个办法。
许久没和?温见慕联系,也不知近况如何,谢仃轻车熟路地拨号打通,静候对面接听。
冰岛五月依然很冷,她用?餐的间隙城市开始落雪,夜间寒风凉意更浓,体感温度较来时断崖式骤降。谢仃穿得有些薄,聊胜于无?地朝电话?亭角落站了站,还是被?风雪淋得彻底。
街头夜色浓沉,行人寥落,她闷闷打了声喷嚏,这次电话?等待时间未免过久,她正思索是否该挂断,然而通话?便被?接起。
谢仃习惯后?开口,可等候片刻,对面依然毫无?声息,她狐疑地蹙眉:“信号不好?”
约莫几秒。
听筒中传来极轻微的窸窣响动,似乎是对方将手机拿起,疏懈回应:“你该早几分钟打来。”
谢仃顿住。
低沉漫不经心的嗓音,熟悉至极,而她确信,对方也已经听出自己的身?份。
“我的司机正要将手机物归原主。”男人语意温缓,谦和?周至,“你若有事,我转告给?她。”
……瞎猫撞上死耗子。
漫天风雪仿佛一瞬远去,所觉所感只剩通话?对面的人。谢仃眼帘压低,注视着地面落雪,随后?很轻地笑了。
她唤:“温珩昱。”
好久不见似乎并不合适,他们如今是连问?候都多余的关系,只唤名字就算立场分明,没必要进行那?些废话?。
温珩昱显然也这样认为?。
“你在哪。”他言简意赅地问?,嗓音依然沉淡。
“冰岛啊,你不知道吗?”谢仃很无?辜,“我这几天去的城市比较多,温先生那?边或许是消息延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