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活着是这么痛苦的事吗?
坐在家门口,身上衣服沾满灰尘的二色申司认真地思考着。这是诸伏一家搬走的一个星期之后,锻炼身体的任务从本没有惩罚,变成了“完不成任务就会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二色至今为止,已经失去了三个一百日元硬币。
是的,就是这样,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他每天的一百元零花钱——他长那么大没有什么爱好,唯一喜欢的就是每天看妈妈往他的零钱罐里装硬币。但是,自从系统颁布了这个锻炼身体的任务之后,每一个他运动量不达标的日子,妈妈的身上就不会翻到零钱。
他小小的身体已经燃尽了活力,现在不过是水豚的灰烬。
只是这样呆呆地坐在家门口,打算等恢复体力之后继续自己的锻炼任务。
天气很好,风很轻,如果躺在二楼的地板上、拉开窗帘的话,很容易就会睡着吧?只是这么想就很幸福,但是想到自己要锻炼又很委屈。为什么自己这么一个废物点心式的柯同文主角,会被要求成为韩国狂攻——这不符合主流审美吧?
即使很委屈,也没有掉眼泪。
被自己这幅坚强的模样感动到了,抹了一把脸,打算站起来继续锻炼,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脑子满满当当的是自己失去的三百元,谁会去看一个无关紧要的家伙。
一大片阴影突然从上面投下来。
“你小子,”有人对着他说话,声音很不耐烦,“是那个二色申司吧?”
顺着声音抬头去看,发现是一个长相凶狠的黑皮青少年。
那家伙长得远比隔壁的隔壁家桃子要凶狠多了,毕竟吉娃娃是小型犬,而这个黑皮青少年、他变成狗的话一定是那种被关在笼子里装止咬器的大黑狗——
二色申司眯着眼睛也没能认出来这是谁。
…………
很正常吧,虽然他偶尔会在梦里重温一些名柯重点剧情,但上次重温都是百八十天之前的事了。是的,他是会重温到长野相关剧情,但初中生大和敢助和三十多岁的大和敢助,总得是有许多区别的。
你会把一个寸头男子初中生和长发独眼中年男联系在一起吗?
…………
“……你是二色申司吧。”
大和敢助又问了一遍,他早就有了答案,但还是选择再问一遍。面前这个孩子似乎没有被他的长相吓到。
“你是谁啊。”
小鬼问,他眯着眼睛,像是一只脏脏的棕色猫咪。身上的衣服都沾满了灰,让人怀疑是不是在地上打滚了的程度。白嫩的膝盖上有一些擦伤痕迹,小腿与手臂上都有一些淤青。
比起自己摔的,反而更让人联想到的是被欺负了。
上周,临走之前,诸伏高明特地来找他告别时,偶然提到了住在他家隔壁的这个孩子。
与其说是偶尔,不如说是刻意吧。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那家伙就变得像个老人家,本来就聪明的脑袋、因为在知道了许多事而变得更加狡猾——还有了把他骗得团团转的恶趣味。
“……如果我走了之后,那个孩子受了欺负,这该怎么办?”
前面的话通通略过不听,重点只有这么一句。大和敢助撑着下巴,面无表情,被捉弄了一年,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在这家伙面前保持自己的理智。
自己说话一向直白这点,所有人都是知道的。
“你可以直接说出来那句话,”大和敢助想要翘起二郎腿,结果膝盖“噔——”的一下撞上了桌堂,面容一瞬间扭曲了,“不就是想让我代替你去照顾一下那个小鬼吗。”
“是这样没错。”
诸伏高明也就这么点头,毫不否认。
“为什么是我?”大和敢助又问,“你又不是不知道,基本上所有的小孩都会被我的脸吓到——除了我隔壁上原家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