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之后,苏潇本来还想着去村上地少的人家问问,没想到接连就有好几户人家上门问她招工秋收的事儿。
其中还有张大爷的儿子和儿媳。
张大爷靠着手艺养家不成问题,家里面人口多,地不算多,每年农忙都要闲上一半的日子,总得自己找些能挣钱的活计。
一共来了十个人,都是村上地不多的人户,苏潇变干脆全都收了,反正人多干的也快,早点儿把粮食都收回来,也省得丢。
“夫子说秋收和春耕都可以请假,明日我和夫子请几天的假,一起收的话还快。”袁相柳见状道。
苏潇干脆拒绝,“不用,这十个人已经足足够用了,最近天天弄那些配方,已经耽误你学业了,秋收这点儿小事儿,雇几个人就能摆平,不用你沾手。”
袁相柳知道苏潇从不假客气,说的必然就是要的,也就没有来回争。
他能早点儿把雪花膏做出来,所赚的银子雇百人都够用了,这才是最要紧。
第二天,苏潇没去县城,带着村民去了地里面,热火朝天的开始收粮。
人多力量大,干活那也是飞速进展,三十亩地就只用了三天,就全数收回了家去。
惹得村民们艳羡不已。
尤其是土地和苏潇家相邻的王翠花,发现袁相柳这次秋收居然都没有下地,心中那叫一个五味陈杂。
原本家里三十多亩地,袁相柳得干上二十亩,每年一到春秋,恨不得长到地里。
如今真是得了好运气,竟是在这农忙时节都不用下地,过得那是少爷一般的日子,也不怪那些村民们议论纷纷。
“这两人成亲的时候,我还说袁相柳有的消受了,没想到人家这是一步登天了!这泼辣的苏潇竟是这么会疼人,又送相公读书,又不让干地里活儿,当个少爷一般的养起来,哪家入赘的男人能有这种福气?”
“确实是福气,瞧着以前在袁家的时候,那活干的腰板子都快压弯了,难怪长不高,我瞧着和苏潇过的这些日子,人不光是胖了些,也更白了,连个头都窜上去了许多,看着倒是个俊俏的小郎君了,可不像从前黑瘦黑瘦的。”
“你别说,我瞧着相柳还真是个有福气的,原来他在袁家的时候,袁家过的多好呀。自从他走了,那袁雪儿嫁的也不多好,袁家也整日鸡飞狗跳。王翠花现在更是没个精气神儿,整天像是魂儿都被抽走了似的。”
“反倒是去了苏家,苏潇这生意越做越大,听木匠说,好似又有大生意要开张呢,可见相柳是个福星,能带来好运气的。”
“可惜呀,那王翠花有眼不识泰山,不识货呀!从前还总磋磨人家。”
王翠花听着那些妇人的话语,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怀疑。
难道袁相柳真是能带来好运气的福星?
好像确实是从袁相柳离开之后,袁雪儿就搭上了吕清河。
可人都不在了,她又能说什么呢?
现在想想,为了那五两银子就把袁相柳卖了出去,真是不划算呐。
……
忙碌的秋收一过,村上的人肉眼可见都瘦了一圈,秋收是真的累,没日没夜,吃不好睡不好。
但是谁家也不敢懈怠,毕竟都知道抢收之后,粮食运回家,就到了县衙开始收税的时候。
大盛朝的苛捐杂税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农户要交的税收有两样,一个是人头税,一个就是粮税。
粮税按照地收成的百分之二十交,由里正统计。
缺钱的人户家都早早就把粮食卖了,备好了钱等着官差上门。
苏潇今年收获颇丰,这点儿税钱倒是不在话下,也是早早就准备好。
不过村上也还是有许多收成不佳的人家,还有许多穷困人家,每年的收成甚至都不够还往年的债务。
对于这一年一次收缴的税务,每年都能闹得鸡飞狗跳。
第一场秋雨落尽之后,挑了个晴爽的天儿,衙役来到了桐乡村。
从村头到村尾一路收过去,苏潇住在村子当中,等了半个多时辰才等到衙役过来。
苏潇早就算好了各项税收的银钱,装在袋子里,一并交给带头的官兵。
“官爷您点一点,看看数目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