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青如心想,江立鹤也是个会看人眼色的,知晓陆槐请不动,便将游璟给薅走了。
游璟本身才学便好,处理公务简直小菜一碟,而且有临欢给他作保,就是日后整出点幺蛾子来,有人算账也不怕,而游璟因为江立鹤帮他找人一事,定然也想回报一二。
好算计!不愧是只当了一年县丞便掌握了比阳县大权的探花郎!
不过这样一来,庄青如便可以安心在这里照看陈春柳了。
夜里的大雪果然如约而至,庄青如和陆槐都没要房间,直接在陈春柳和陈雅的房间里搭了个床,准备彻夜奋战。
陈雅则被周氏带去了旁的屋子休息,小姑娘一脸不情愿,恨不得和庄青如一起熬。
这样的准备是有好处的,夜半之时,陈春柳的病情果然恶化了起来,多日的高烧和折腾,她已经没有了叫喊的力气,呻吟声像幼猫儿一样脆弱可怜。
庄青如只能再次给她降温,勉强保住她的一条小命。
陈家人同样没睡,一直跟着忙前忙后,送来热水和炭火。
“时辰不早了,约莫也没什么大事,这里我看着,你休息一会儿罢?”陆槐将身上的斗篷拢了拢,低低的咳嗽声伴随着他的话传入庄青如的耳畔。
庄青如掖被子的动作慢了一拍,她从床榻上站起身,来到陆槐的面前,道:“你把手腕给我,你的咳嗽声变了。”
“我没事。”话虽然这么说,但陆槐还是乖乖地送上了自己的手胳膊,“现在已经比往年好多了。”
庄青如没搭理他,自顾自地摸上了他的手腕。
心跳弱而稳,脉象平而促,但他脉象向来变化繁杂,倒也也不算大事。
“我给你的药丸你随身带着了吗?”庄青如放开他的手,问道。
陆槐从他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晃了晃,笑道:“带着呢。”
庄青如松了一口气,之前她特意做了点救命药丸给他带着,就怕他来个意外,老实说,要不是因为天实在晚了,她真想把陆槐给送回去。
“记住,只要不舒服就吃一粒。”她交代道:“当然,也不是想吃就吃,得真不舒服。”
那些药丸做起来不容易,只能用来救急。
“遵命!庄大夫!”陆槐打趣了一声,看她小心谨慎的样子,不由地道:“其实我真没那么脆弱,你不必操心。”
他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好,但只要一想到她时刻担心自己、怕自己伤到了,他的心里便会生出一股不自在,那感觉就好像自己是个易碎的瓷器。
是个……累赘!
“我当然担心。”庄青如看着他,认真道:“你可是我的病人,照顾好你是我的责任,再说了你脆不脆弱是你的事,我爱不爱操心是我的事。”
大抵每一个大夫看见自己的病人糟践自己的身子都会操心,庄青如想,尤其是陆槐还帮了自己那么多。
陆槐愣住了,咳嗽了几声后,温柔地看着她,“那便好。”
只要不是嫌弃自己,都好。
庄青如被他看的老不自在,摆手道:“不早了,我先眯一会儿,你要看就看着罢。”
其实她感觉最近的陆槐有点奇怪,看似与往常一样,但却更喜欢粘着自己,久而久之,让庄青如有了一种他喜欢自己的错觉。
可是如果他喜欢自己,为什么一点表示都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