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可能并非你我这些年来看到的那么简单。”
“小棋,为何会有此一说?”
“只是感觉罢了,我觉得他很像父亲……我说的是,苏誉。”
“小棋,我明白你的想法,但子澈的品性,我作为兄长,还是有所了解的。”
“你了解的是幼弟阿澈,还是如今的他呢?”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轻易怀疑自己的家人。”
苏棋默然片刻,轻声道,“子楼,这便是你与我父亲不同之处,你信任自己的亲人、同伴,以诚相待,自然的认为他人也会重信诺与恩义,正直落拓。
阿澈或许的确敬你为兄长,也有潜力做一个将江湖盟振兴发扬的盟主。但,他却并不一定如你所愿,成为纯然之士,以匡扶天下为志。
这于江家而言并非坏事,但于整个江湖而言,或许将会是一场不可转圜的变革。我能察觉,阿澈的心中,敛藏了更深的秘密。
言尽于此,你可以选择不信。但若浮生尚在,他亦会有此一言。”
子楼听完了他的话,神色凝重了些,他看向身旁的苏棋,
“小棋,我相信你所言是出自真心实意。
但我也信任子澈,这世间之人秉性、际遇不同,性格自然迥异。
纵然子澈并非像我所见的那般纯然,我仍然愿意信他无论是作为江湖盟的副盟主,还是我的弟弟,都保有一份赤子之心,不会让我失望。”
苏棋微怔,旋即道,“若你信他,我自是没有立场再多言。只是这世上的人有千万种,并非尽如你意。再说的残酷些,当年若你能早些洞悉人心之莫测,加以防备,便不会屡遭暗算。江湖风波未平,切莫掉以轻心。”
江子楼看他认真叮嘱的模样,倒有几分神似当年浮生,不禁脱口道,“知道了,君之良言莫敢不听。”
苏棋也忽然忆起,昔年与自己书信往来,用方才自己这般语气事无巨细嘱咐他的,是那位埋骨于黄泉之下的白衣故人。且今日不知为何,他的确比寻常多言了。
语罢,二人皆是心中一怮。
阳光洒在议事厅的桌案上,将未饮尽的茶汤照的透彻清亮。窗明几净,时光莫不静好。
造化弄人,短短几年间罢了,从前形影不离的三人,终究是只剩下两人了。
……
过了许久,子楼缓缓开口道,“小棋,今日福寿楼可还有薄荷糖水?许久未饮,有些想念。”
苏棋颔首道,“自然,这是老字号的招牌甜品。”
“那,今日便劳烦苏老板做东了。”
“好说,今日不光有薄荷糖水、还有桂花圆子,酒糟小黄鱼,霜花牛肉烩,鲜椒肉末。不过,你下次可得请回来!”
“全南国的酒楼私厨,你想吃哪家?”
“京都的香山楼如何?”
“行,你若来京都,我们便于香山楼畅饮一番,不醉不归。”
“一言为定。”
昔年温书同习武,诗酒对答话江湖。
人生何日称快意,桂花载酒少年游。
是日微风袭人,花落青衫。友人相视一笑,比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