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宁欣喜应下,“好!”
看了看孙女欢欣雀跃的模样,张老将军的面色微微缓和,点了点头,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则宁回到阁内,将秋离送她的剑收入剑盒中,再将盒子放到柜子里锁好。
“阿姊,走,我带你逛一逛我家的院子,北边有好大一个练武场呢。”
则宁说罢,牵着秋离兴高采烈地出门。
雨停了,两人心情都不错。
半道上看到几个小厮,见了她都绕道走,秋离有些不解,问则宁原由。
则宁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那几个呀,曾经仗着自己有几分武力便欺负街边妇孺,还吃白食,被我抓到后胖揍了一顿。”
秋离点了点头,“那的确该罚,但若是他们为人不端,为何还留他们在府内做事?”
则宁停下来,“是呀,我也早想辞了他们。
但是这些人吧,他们都曾跟随爷爷行过军。爷爷说他们自幼贫苦,没读过几年书,参军后出生入死的,活下来已是不易。
纵然如今犯了错,也要好好教育,给他们改正的机会。不能一棍子打死,把人逼上绝路。”
秋离深以为然地点头,“你爷爷说的有理。这世道并非人人都有机会读书明理,他们虽曾作恶,也该有改过向善的机会。”
则宁摇摇头,“我倒是不指望他们向善,只要别再犯浑就好。否则爷爷的一番苦心就白费了,还白搭上将军府的名声。”
她似乎没有兴致继续这个话题,加快了脚步,带秋离前往连练武场。
还未至练武场,便看到一支箭矢以穿云之势破风而出,直中靶心。
则宁看向练武场上的英俊儿郎,拍掌叫好,“二哥,好箭术!”
她朝张家二郎挥挥手,和秋离一道走了过去,
“几日不见,二哥的准头越来越好了。”
张家二郎云淡风轻地一笑,看了看自家妹妹,“阿宁,怎么来靶场玩了?”
则宁朝他吐了吐舌头,“这不是好几天见不着二哥,专程来看你不行吗?”
张家二郎倾身刮了刮她的鼻子,调侃道,“是吗,不会是又惹了什么祸事,想让我帮你向爹娘求情吧?”
“才不是呢!”
则宁拉过白秋离,“是陪朋友来玩的。”
张家二郎的目光落在秋离身上,颔首道,“这位是?”
则宁介绍道,“这位是白阿姊,我的新朋友。”
秋离朝他颔首,拱手行了一礼,“在下白秋离。”
张家二郎看了看秋离,迅速收回了目光,“咳……在下张若涵,白姑娘有礼了。”
则宁戳了戳他的二哥,“哎呀,你别傻愣着了,不如给小妹演示一下爹爹新教你的剑法,我想学好久了。”
张若涵自是无不依这位打小疼爱的妹妹,取来随身的佩剑,开始舞剑。
剑法,称得上是凌厉、精准。但男儿的身法,却是稳健、深厚。
则宁神气地向秋离夸赞道,“我这位二哥,可是真刀真枪的本事,和武馆里花拳绣腿的劳什子可不一样。”
秋离看那舞剑之人,忽而想起了远在玉门关的另一人。
那年,她穿着一袭红衣,在家中给自己表演新学的飞虹十八式。
她一套剑法飘逸灵动,收剑后扬眉笑道,“阿离,我这才学到第六式。等我学完十八式,再舞给你看!”
后来她练成了,可是还没有等到舞给秋离看,便女承父业,去了玉门关驻守。
可纵然再见,秋离也不会再提起“飞虹”二字,因为她深知这已成为楚英心中的隐痛。
人啊,要是能晚点长大就好了……
秋离想着远在边塞的故人,神思早已飘飞,不在这剑上。
直到则宁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阿姊,你怎么看愣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