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摇头,“不是我不想。
而是他已经离开了。”
可是他受伤了,又卷入了那样麻烦的事情,孤身一人能去哪里呢……
我嘴唇轻轻翕动,却终究什么也说不出口。
许老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开口道,
“别想太多,嘉言那孩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白,接下来需要你作为我的助手工作一段时间。
我们要联络蓝都各界的一些重要人士,还要汇集东部郡公众的民意。
被拘留的人还有雪郡的,对吧?”
我微微颔首,不自觉的握住手腕上的表链,轻轻转动。
“如果是这样,事情发酵的走向会更明晰。
虽然枪击案本身不利于多方就‘零协议’的签署,但蓝都一方隐瞒消息也是事实,利用好这点,舆论上对释放各郡关押人员还是很有利的。”
他戴了眼镜,找出一本电话簿,递给我,
“从小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吧,第一次遇见枪杀案难免会后怕。
丫头,务必振作精神,咱们能多做一些,早做一些,或许就挽救了一些人的生命。”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怀着怎样复杂忐忑的心情接过许老手中的电话簿。
在许老的指导下,我协助他联络了许多人,克服了很多困难和阻力。
我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
为了承诺,为了生命,
或许说到底还是为了午夜梦回时能得一个心安。
社会舆论不断发酵,各郡居民组织游行抗议,联名要求彻查枪击案,并且接触对各郡代表团和工作人员人身自由的控制。
后来,新闻公布了调查结果,是极端分子混入其中挑起动乱。
各郡代表团的人员被释放,蓝都官方对枪击案件所有的死难者表示哀悼。
我如释重负,和妍姐抱着哭了好久。
蓝都相关核查人员归还了我们工作的电子设备,但很显然,
里面有明显的翻找和拆卸痕迹,自然是不能再用于办公了。
再后来,我见到了阿瑾。
看见她没事,我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松弛了下来。
我问她,要不要考虑调动工作,她讳莫如深的摇头,
说她受人之托需要做一些提案的收尾和汇报工作,暂时还走不了。
我犹豫了片刻,终于向她旁敲侧击的打听那个人的下落。
那位彻底消失在公众视野和新闻报道中的科学家,到底去了哪里。
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沉默了许久,终是淡淡道,
“小白,你应该明白,这件事牵连甚广,性质和影响极其恶劣。
它……是需要有人担责的。”
我的心咯噔一条,没有再继续往下问。
我不敢再继续往下问。
辞别了许老夫妇还有蓝都的故友,我婉拒了蓝都研究所的橄榄枝和所谓的“为正义发声”的荣光,低调的订了机票回到了东部郡,陪家人过了一个团圆年。
吃年夜饭的时候,桌上摆着水饺和汤圆,我夹了一个饺子放入唇中,却咬到了妈妈包的银色钱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