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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沉默的所有人（第1页）

这个少年选手有眼疾？再过一个月，就要完全失明了？他这番话，就像是重锤一般打在了所有人的心头，让所有人脑子里面嗡嗡作响，就像是放了一窝的蜜蜂。秦哲见到众人沉默，心中其实也没什么感觉，也并没有自怜自艾。他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就不会再因此而吵闹崩溃。其实，他最绝望的时候，是他得知骨髓移植真相的那段时间，而他已经扛过来了，也决意与以前划清界限。至于眼疾，现代社会的便利也能让他有一定的自理能力，也不是说，眼睛瞎了，他就真的完蛋了，一生就彻底黑暗了。正是抱着这种心态，秦哲才能坦然地站在台上，用最饱满的情绪唱出那首《消愁》，触动众人的心弦，带给他们栩栩如生的情绪体验。而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观众们下意识把目光凝聚在秦哲的面庞上。那张俊朗还带着英气的的少年面庞，微微带着病态的苍白，发红的眼眶也显示出了不同寻常。但，这张带着病容的面庞上并没有苦涩和悲哀，也没有绝望和泄气，有的只是风轻云淡，有的只是从容平静，仿佛，秦哲说的并不是他自己，而只是陌路相逢的他人。要有怎样豁达的心境，才能做到如此？观众们也都一瞬间相信了，眼前这位少年选手，真的可以谱写出那首伤感萧索却隐含着希望豁达的《消愁》！观众们也并没有怀疑秦哲是在作秀。且不论秦哲毫无做作的姿态，就论这次比赛。《歌手之王》作为备受瞩目的全民音乐赛事，“规格”极高，也是半专业性质的，组委会和评选团是不会容许参赛选手以这种方式来恶劣炒作。所以，秦哲只要没疯，就不会这么说假话，众人的情绪又再次陷入了低谷。哀伤的气氛在场中蔓延。有一些真正的老乐迷，甚至都在唉声叹气了。他们都在想，秦哲会不会因为眼疾而断绝了演艺之路，会不会因为这个而没办法谱写出更多优秀的乐曲……这会不会是乐坛的一个遗憾？而通过《消愁》这首歌的质量来看，大概率是这样的。至于其他的选手，也都因为秦哲的话语，各自有着反应。二手玫瑰的主唱龙哥那张粗犷的脸上带着无奈，道：“这个小兄弟很不容易……”他身旁的搭档也没说话，用沉寂表达着心绪的复杂。网红歌手海来阿木轻轻叹了口气，准备抽烟，下意识摸了摸裤兜，却摸了个空。他看着秦哲，嘴角挂起了苦笑。自己确实是网红，但能走到这一步也是有本事的，是真心敬佩秦哲这个对手，也为他而惋惜。直播间弹幕也一瞬间刷了起来：【真是太让人惋惜了……简直是天妒英才！】【我也没想到，原来这小哥脸色煞白、眼眶通红是因为眼疾，怪不得呀……】【这首《消愁》真的很好听！秦哲选手，你会好起来的！】【我觉得，他如果能好端端的，未来乐坛一定升起一颗新星！】【我作为一个十年老歌迷，心中都觉得好揪心，这位选手才多少岁，居然……】【我觉得这位小哥哥长得真的很帅，唱歌也好听，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眼睛，哎！】【难道上天就不能让这个天才好好发挥他的一生吗？】……而作为秦哲搭档的苏窈薇，侧过面庞，用那双清澈而灵动的眼眸凝望着秦哲，心中一阵的抽痛。他是在故作坚强吗？还是说，他真的不在意？但无论是哪个回答，苏窈薇都忍不住对秦哲有了怜惜，尤其是，眼前的秦哲，是她的搭档！鬼使神差似的，她轻轻握住了秦哲的手，又轻轻对他点了点头，仿佛是在告诉秦哲，“你不用怕，哪怕你再怎么样，我也会给你支持和帮助，鼓励你努力前行”。手心处传来的热度让秦哲心中悄然一动，他也能清楚感受到身旁女孩纯粹而不带功利性质的善意。这种善意，让他的心底蔓延出一种奇妙的感觉。这种奇妙之感，哪怕是他生命中最为幸福的前十几年时间中，都没有体会过的。而他们身侧，使秦哲揭露了这件事情的主持人哑在原地好一会儿了。哪怕是他经过了很好的面部表情管理训练，此时脸上也有些僵硬，不知该如何去接话。他心中暗自叹气，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尽管秦哲并没有表露出愤怒，可他还是有些愧疚。所以，主持人轻轻对秦哲欠身，语气真挚地道歉：“这位选手，非常抱歉，我并非故意这样问的。”“其实，现在科技飞速发展，医疗技术也是日新月异，我相信，在不久的未来，或许就有着治疗你眼疾的可能性，你绝对能够痊愈的！”听到这番话，秦哲只是笑了笑，又轻声说：“我不在意这的，也谢谢你的祝福。”网友们的弹幕又重新出场：【没错！科技的发展可快了，君不见，才不过短短十几年时间，我们就进入到了信息化社会！秦哲，你一定能治好眼睛的！】【我们可希望你创作出更多的优秀歌曲，你一定要加油啊，不要放弃希望！】【没错，秦哲哥哥，我已经成为你的脑残粉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我们一家人都在看这个节目，这首歌也算是把我们所有人打动了，我希望你能够如你歌中所演绎的那样，不要放弃希望，勇敢追逐美好！】【相信咱们国家的医学家们，相信咱们的医疗技术能够飞跃！你的眼睛肯定能治好！】……而此时，秦哲和苏窈薇也在对着观众们轻轻鞠躬。演唱既已结束，就该返回休息室了。而当他们下台后，正在休息室中的秦若乐还没有从震撼中恢复过来。她脑子里就像是塞了一根烧热的铁签，使劲搅拌着，让她的思绪混乱，难以组织逻辑。甚至，秦哲说的那句话还在不断重复着……“再过一个月，我就要失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