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舱里的老兵们起哄。
成蕊说:“本来我确实没想去的。但我们院长说,陈司令知道地震后第一时间就赶赴灾区了,随行的都是将军级的指挥官。到灾区附近时道路不通,陈司令说,我们是距离最近的野战部队,我们不打头阵,谁打头阵?于是他们就徒步往里走。夜路加暴雨加泥石流加塌方,一群光杆儿司令们就这么摸黑前进。人家最低军衔的是中将。我觉得,这样的国家,值得我爱,也值得我付出。是吧?瑞连长?”
瑞雪飞抬头假装看拉环,他被成蕊感动了,但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这样。等他将眼眶里的泪水正法时,看到机舱里的男兵们都在抬头看拉环。
瑞雪飞对成蕊说:“气象条件太差,这次咱们采取手拉开伞的方式。跳时候注意离机马上打开白色的引导伞,控制下降的速度,并把主伞拉出来。风很大,如果直接开主伞,后果就是飘的很远很远。”
成蕊笑着说:“你忘了我是跳伞高手啦?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嘛。”
瑞雪飞说:“那种地方还是太危险,我有点后悔带你来了。”
“连长把人家当菜鸟看啦。”
“这是有色眼镜吧?”
“当然算啊,成上尉是我见过最棒的女伞兵啦。恩,除了咱们这的,我估计别人男人都没她跳得好。”
瑞雪飞突然调整耳机,他示意大家别出声。
瑞雪飞说:“地面部队有消息了,但不是好消息。地震引起的塌方、泥石流,现在已经封锁了唯一的公路。救援部队正在拼命清理了,但塌方程度远比想象中严重。当地雨下得不小。咱们是先遣救援的唯一希望。”
一个老兵说:“陆军这回矬了,还得咱空降部队啊。”
瑞雪飞说:“如果我们跳伞成功,后面就是大规模的空降部队,救援工作就能立即展开。但那里的地势比传说中的还要艰险,那里没有一块适合伞兵降落的平地。没有,一平方公里的地面都没有。一边是山,一边是皿江,我们的伞降点是它们中间。我得说,当地雨很大,选择跳伞就等于是搏命。”
一个老兵说:“天哪,九连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啊。”
瑞雪飞说:“捣乱吧你,我这好不容易来了点才情。”
“没有难度,还出动咱干啥呀,各连的尖子都在这,咱不就为打硬仗来的嘛。”一个士官说。
“要反了你们!”瑞雪飞瞪眼。
瑞雪飞透过舷窗看到前方黑云压城,他说:“注意了,快到目的地了。”瑞雪飞拿出一个纸卷,摊开,是蜀城的地图。他在地图上指指戳戳,说:“着陆后如果与队伍失散,应沿这条线北插,寻找队伍。无论找没找到队伍,谁先到这片空地,谁引导救援直升机。”
瑞雪飞又扫了一眼窗外,说:“现在的风速就差不多有八米了,里面会更拽。跳伞时注意离机跟紧,间隔再小一些,白洪普,你负责成蕊的安全”
运输机突然猛的一沉,双手搂着备份伞包坐在椅子上的兵们被颠得离开座椅。
“这天太暴了!”一人喊。
“咱们进入重灾区了吧。”又一个人大声嚷。
舱门上方的绿色信号灯闪烁起来。瑞雪飞说:“准备离机准备离机!”
瑞雪飞双手抓牢机门,大叉着两腿将身子探出去。左半边脸上的肉一下全被刮到了右边。
猛烈的长风夹杂着冰雹级的雨点,砸的瑞雪飞直呲牙。
信号灯停止闪烁,瑞雪飞带头跳。他刚离机,就听到身后有人喊:“队长,我的伞衣被气流冲破了!”
瑞雪飞也大声喊:“别紧张,注意观察,随时准备打开备份伞”
没等他说完,又一阵猛烈的风刮过,全队十五人被刮得撒胡椒面般,踪迹全无。
白洪普一直紧随成蕊。风刮过时,成蕊刚好要打开主伞。白洪普听到一声惊呼,成蕊说降落伞被吹裂了。白洪普大喊快开备份伞。成蕊说打不开。白洪普眼看着她螺旋着被吹向皿江。他急红了眼,奈何强风下操作降落伞太难了。
风中传来成蕊断断续续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