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开始浆染晾干,还来得及,倘若在拖延上几日……
叶桂娘捧着脸,欲哭无泪。
怎么办?怎么办?
“去,全都去采买,把京城里的布行都找遍,上乘的流云锦,能买到的全都买回来!”
叶桂娘回到布行,便让女工们关了店门,全部人手,除了正在后院染坊里浆染的人,皆派了出去。
可直到太阳落山。
她们四处采买,也只凑了十几匹。
上乘的流云锦,只有苏州织锦有。
旁的布行,也是从苏州织锦那儿买来,再卖的。
这布料原色就价值不菲,各家铺面存货并不多。
“怎么办……”庆嫂子一句话没说完。
叶桂娘就像是被点着的炮仗一样。
“怎么办?我也想问怎么办?你告诉我怎么办?他说没有!他说船被耽搁半路了!”
“这宫里的东西……可耽搁不得呀?”
“我不知道吗?我不知道宫里的东西耽搁不得?我不是叫人去买了么?我不是在想办法么?还问我怎么办?”
叶桂娘瞪眼,眼睛里是急出来的红血丝。
庆嫂子看着她,良久无奈轻叹一声。
“还是……告诉娘子吧……”
叶桂娘抬头看她一眼,又惭愧低下头去。
“娘子……定要对我失望了……”
·
沈昕娘听闻此事之时。
天已经黑透了。
看着满面愧疚,只想将脸埋在地底下的叶桂娘,她轻叹一声。
“起来吧。”
“娘子,我辜负您的信任,我……我对不起娘子……我,没脸起来……”
“有人存了心要算计,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叶桂娘闻言一愣。
抬眼看见沈昕娘依旧淡漠如常的脸。
“是谁存心算计娘子?”叶桂娘讶然。娘子这般仁义之人,这般好的东家,怎么总是有人要和娘子过不去?
沈昕娘微微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也罢。”
叶桂娘垂眸,没有再问,“那……那我能做什么?”
“好好将现有的布料染好,莫在出旁的岔子,最好你跟庆娘亲自盯着。宫里要的,来不得半点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