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何时才能回来?”
秦冉进门的时候,正听见沈昕娘问道。
贺铸想了片刻,“他才休沐两日,下次需得半月吧。娘子有什么急事?”
秦冉从没见过先生对谁说话,是这般客气温柔的。
先生脾气大,待人不冷不热,不管对谁,都板着一张脸。
可此时对着沈娘子说话的,哪里是那个平日里连笑脸都难露出一个的贺先生啊?
“是有些事,不知先生能不能帮我?”沈昕娘道。
“娘子请说。”贺铸十分耐心。
秦冉惊得险些没在脚踝上坐稳。
“我家中有几个弟弟,不知是错过了今年的考试,还是何种原因,未能入得草堂学院。听闻草堂学院可以旁听?不知这旁听又有何讲究?”沈昕娘问道。
贺铸看了一旁的秦冉一眼,缓声道:“草堂书院的学生,食宿皆在此。束脩不菲,有些当初通过入院考试的寒门学子,买不起书,交不起束脩。我和陆先生及其他先生们商量,便由各位先生举荐,让一些学识品性皆不错的世家大族学子,资助学院,以旁听的身份入学院。”
沈昕娘看了秦冉一眼。
秦冉冲她笑了笑。
她移开视线。
“子来便是如此。”贺铸指了指秦冉。
“我弟弟们出身沈尚书家中,至于学识品性,”沈昕娘说,“我不甚清楚。”
“沈尚书家的郎君们啊?”贺铸摸了摸花白的胡子。
沈昕娘颔首。
“他们参加了院试的。”贺铸微微皱眉,“以其文章字体来看,品性尚算得淳朴,只是这学识,略差了些。”
沈昕娘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
为这种事情说情,她似乎有些别扭。
秦冉眼眸明亮,观察入微,当即开口道:“先生,您不是常常说,德行重于文采么?既是旁听,只要不是太差,也无不可吧?”
贺铸冷看了秦冉一眼,“多嘴!”
看吧,这才是他先生的本性!
“沈娘子若是想让他们入学,我同末班的先生交代几句就是了。破格录取,也并非不可。”贺铸说道。
秦冉惊异,一向有原则的先生这是怎么了?
“那倒不必,能让他们旁听就好。听闻院试每两年都会有。若方便,且让他们旁听,两年后再参加院试,若是两年后仍不能通过,那便连旁听也没有必要了。”沈昕娘缓缓说道。
贺铸面上颇有赞赏。
“还要麻烦先生举荐!请问这资助,当有多少?”沈昕娘问道。
贺铸连连摆手,“娘子的弟弟,那便不谈这个!”
“先生折辱我。”沈昕娘微微躬身,说道。
贺铸一愣,轻叹一声,“每人五千贯。”
秦冉的目光带着打量看向沈昕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