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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罪,都是我一时糊涂。”夏竦哭丧着脸,用力磕着头,显然摆出了一副非常虔诚的忏悔姿态来。
韩飞燕他们都看的有些傻眼了,她转头看了一眼赵起,小声问道,“赵起,夏竦怎么会在开封府的面前如此的惶恐?”
赵起轻笑一声,看了看她,说,“飞燕,他可不是在开封府面前惶恐,而是这里……”赵起话说着,向身后递了个眼神。
这时候,韩飞燕也瞬间明白了。是啊,夏竦能摆出如此恭敬惶恐的姿态来,自然,是做给官家看的。
赵起随即回过神来,注视着夏竦,说,“夏南使,昨晚我们勘察你家失火现场,发现了一些新的物证,由此,也有了一些新的推测。在此,我们想问问你,希望你能据实回答。”
夏竦脸色大变,抬头吃惊的看着赵起,“什么?”
赵起没有回答他,而是给韩飞燕递了个眼神。
韩飞燕也会意了,即刻走到了夏竦跟前,接着,一五一十的将昨晚在柴房废墟上发现的议那些新证据以及推测,都给夏竦讲了一遍。
还没有听完,夏竦忽然摆手,拼命的摇着头,极力否认道,“不,一定是你们搞错了。你们所说的那操纵水鬼的娇念奴,不可能出自我府上。我夏竦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断然不敢窝藏这种罪犯。”
赵起仔细凝视着他,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发现,夏竦的神态举止,显然都不像是装出来。
他想了一下,又问道,“夏南使,敢问,你府上是否有一位经常出入宫中的娘子啊。”
“这……没,没有啊。”夏竦闻言,下意识的神色紧张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了看赵起,忙说,“绝对没有。按我大宋律例,大臣是不能和后宫妃嫔娘子有任何私交,哪怕是下人也断然不可。我也是宦海沉浮这么多年的人,岂能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赵起听到这里,微微点了点头,说,“很好,夏南使,谢谢你的配合。今日的案子,暂时审理到这里。来人,先带夏南使下去休息。”
话说着,当下,两个差役就带着夏竦走了。
不过,在临走之前,夏竦惶恐的磕了三个头,哭泣着叫道,“官家,都是臣的错,让您替下臣操心了。”
这悲戚伤感的模样,在场的任何人,看着也无不有些动容。
等夏竦被带走后,官家等人也从后面出来了。
赵起迅速起身,然后来到了下首一侧的位置。
官家却并未再坐上去,而是直接来到赵起跟前,看了一眼他,说,“赵起,刚才朕听你的审讯,似乎也没审讯出什么端由来啊?夏卿,莫不是被冤枉了吧?”
赵起忙回答,“官家,刚才的审讯,其实还是有结果的。虽然说,夏南使否认了不少的事情和他有关。而且,我也看出来,他确实像是无辜,被蒙在鼓里的。可是,最后我的问话,他回答的时候,分明撒谎了。”
“什么,你是说,夏卿和我后宫中有人秘密交往?”官家听到这里,也着实有些错愕震惊。
赵起也不隐瞒,随即将自己曾在夏府发现的那个神秘娘子和她携带的那块绣着凤凰手帕,还有连同静安公主昨天码头上发现的那块残破手帕的事情给讲了一遍。
讲完这些后,赵起又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官家,我怀疑,这个娘子,十有八九就是观音大娘。”
“赵起,你放肆。”此时,钱丰怒视着赵起,大喝一句。“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皇宫之中,是那贼人的藏身之处吗。你居然还敢污蔑侯后宫之人和当朝重臣有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罪名?”
韩飞燕却早就看不下去钱丰这嚣张跋扈的姿态,愤怒的上前,怒视着他叫道,“钱指挥使,你还没搞清状况之前,能不能先别乱扣帽子。你以为,我们做事都和你一样冒失,没有证据,敢无的放矢吗?”
“飞燕,休得胡言。”韩琦大惊,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却有如此的胆量,敢如此当着官家的面,和一个殿前司都指挥使如此说话。
说话间,他也迅速上前,看了看钱丰,又看向官家,忙不迭的施礼参拜说,“官家,钱指挥使,小女性格冲动,太过冒失,都是臣管教不严,还请恕罪。”
官家却大笑了一声,摆摆手,说,“无妨,朕觉得飞燕说的也有道理。”
话说着,他看向赵起,问道,“赵起,朕相信你的办案能力。既然,此案交由你办理,朕自然会全力支持你。”
“谢官家。”赵起闻言,忙跪下参拜。
官家满意点点头,说,“朕今日开封府之行很满意,就此别过了。”
当下,官家就拂袖朝外面走去。
范仲淹此时连忙追上去,忙叫道,“官家,臣斗胆,请官家特准夏南使回府。”
此时,官家停了下来,有些吃惊的看了看范仲淹,说,“范卿,你为何要替夏南使求情。朕记得,你们之间好像……”
范仲淹忙解释,“官家,臣和夏南使绝无任何私仇,一切都是出自为朝廷,为天下黎民百姓,江山社稷。今日之案子审讯,暂无结果,臣窃以为,应当放夏南使回府。若是开封府有任何案子问题,当重新去请提,也无妨的。”
官家微微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赵起,说,“赵起,你觉得,你老师说的可行吗?”
赵起慌忙说,“小人没有异议。”
“很好,事情就这么办了。”官家应了一声,看了一眼赵起,说,“赵起,放手去干吧。出什么问题,朕会全力支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