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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恐怕出去后短时间内都不会再吃肉了,在这幻境中也没吃什么,可她依旧拼命地吐,直到吐出了胃中的酸水也不停,好似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实在是太恶心了……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此刻,她和兰姑想的一样——凭什么只有她们忍受这种痛苦?黎恪和姜遗光却能好好的?
黎恪又凭什么还能保持清醒?
既然那恶灵要他们发疯,不如大家一起变成疯子!
现在,黎恪果然也和他们一样了……哈哈哈哈哈——
“我反悔了,我选第一个!”黎恪喊出了这句话。
晚了。
黎三娘口中爆射出几枚不知什么时候含进去的干果子,“嗒!嗒!嗒!”尽数打在姜遗光身上,后者顿觉手脚发麻。下一瞬,九公子后退两步,轻巧飞身而起,越过画卷,落在姜遗光身前,衣袂飘飘。
“善多,不好意思了。”九公子道。
正要大声喊叫的黎恪和姜遗光在同一瞬被凌烛打晕。
……
黎恪是被一阵肉香唤醒的。
他们还在榕树不远处,只是这回,画榕树的人变成了兰姑。
姜遗光把那颗大榕树从画上几乎完全擦除后,城池及其中的鸟兽虫鱼乃至人类皆开始渐渐淡化,有些甚至变成了烟,消散开去。
于是兰姑就在他原来蹲着的地方重新画上那棵树。
兰姑也曾想过,如果一切可以改变,如果可以由她来画这幅画,她一定会把这幅画改得更好些,好让他们能渡过此劫。
可现在,她真正握着笔坐在树下后,她的心态却变了,喷涌而出的恶意,随着画笔一点点在泥地上勾勒出那棵大榕树原本的模样。
凭什么?凭什么她要改好?
这幅画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她只不过是照实画上去而已。
她为什么要改?
粗壮虬结的树干,独木成林,葱郁茂密。
树上吊着的干瘪人皮、兽皮……一个没少。
画着画着,兰姑想到什么,冷不丁丢下笔,捂脸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又开始落泪,泣不成声。
她终于也想到了姜遗光刚才思考过的那个问题。
是先有这棵树和这幅画,她才能画出这棵树?
还是因为她先画出了这棵树,才有了这幅画?
一切好似形成了闭环。
兰姑在一旁疯疯癫癫的,谁也没理她。
大家围着刚醒过来的黎恪。
“已经熬好了,现在把它喝了吧。”黎三娘对黎恪笑道。
在黎恪面前,摆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汤中白花花一层油沫漂浮,下方藏着大块大块的肉,香气扑鼻。
“我不要!我不吃这个,拿走!”黎恪一见就知道那是什么,肉味再香也要吐出来,拼命尖叫着往后逃,好似一条案板上翻动的鱼。可他被两个陌生的入镜人一左一右按住肩,不论怎么挣扎都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