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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也和二皇子一样,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
她想回京城,京里有众多持镜人,很安全。
可她不能回。
贸然带着昏迷不醒的二皇子回去,陛下一定会厌弃了二哥,说不定还会厌弃上她。她只能小心地藏着消息,一边让林将军去逮捕余孽。
要是在二哥醒来前,林蒙恩能够抓住赤月教余孽,最好是抓住那个教主,到那时她再回京,便可万无一失了。
朝阳公主不是没发现,自己已经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她日复一日担惊受怕,整个人战战兢兢,可她根本没法不怕。即便是吃饭喝水,有时随手端起的茶杯里往里看去也会看见里头装着的不是茶而是血,再看过去,却又只是一盏清茶而已。
她开始害怕独处,夜里也要点许多灯,拿不透风的纱罩笼着,摆了一圈儿在屋里。六月的天,还在屋里点那么多盏灯,难免酷热,又不得不摆放许多冰盆。夜里一进屋,就是冰盆融化后湿淋淋的水汽和许多烛火聚在一起散发出的热气,夹杂在一起慢慢侵来,令人不适。
容楚岚依旧没有回来。
这一天,公主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她不动声色地放下茶盏,眼前景象又一次变得模糊,好像一张画被撕碎后又泡了水揉皱似的。再睁眼看去,眼前正在吹拉弹唱的女子们皆笑意盈盈看来。
她们的容貌是那样清丽,身段柔软,明眸含秋水,抚琴、吹箫、吹笙,丝竹之声靡靡,一旁有女子翩翩起舞,水袖翩跹。
公主却有那么一瞬间,将眼前歌舞美景幻想成了狰狞惨白的鬼怪。
她依旧听见了那古怪的声音。
好像就在耳边,像有什么东西在抓挠似的。
很熟悉,刺耳又难听。
硬要说的话,像是长指甲划过粗糙的木板、钝了生锈的刀刮擦过石面,那种叫人浑身发毛的不舒服的声音,时不时的,在公主耳边响起。
清晰又微弱。
左看右看,没有人发出奇怪动静。
唱歌的,奏乐的,跳舞的,端茶倒水的……都在安静地做自己的事儿。
可她就是听见了!
“是谁!”朝阳公主原本安安静静靠在美人榻上闭目小憩,不知梦见了什么,猛地惊醒,左看右看后,忽然大叫起来。
执扇侍女惊得往后坐倒,连忙起身跪在榻下:“公主,怎么了?可是奴奴伺候得不好?”
其余正奏乐起舞的歌伎舞女们亦被公主下了一跳,立刻停下动作战战兢兢跪下,乞求公主原谅。
公主没有理她们,还在不断张望,目光冷厉:“刚才是谁在吵?”
吵?
可明明没有人说话。
也是公主自己说要听乐的。
几个歌女心里叫苦不迭,依旧膝行着爬上来,连连磕头:“公主饶命,是奴伺候得不好。”
“是奴的粗鄙乐声扰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