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几日为了浇花已经放了太多血,他的血流得很慢,他不免着急起来,胡乱划开身上其他地方。可刀割开皮肤后,只露出有点发白的肌理,血一点点渗出来。
他更急了,想起来什么,扭头冲其他人嘶吼:“快!你们也来浇花!”
他扭过头时,离得近的人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那张苍白憔悴的脸更瘦,因为愤怒和不明缘由的恶意,整张脸诡异地扭曲着,他看他们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同僚,反而像看着夺走了他某样至宝的仇人。
“离他远点!”有人当机立断道,其余人纷纷散开各自隐蔽。
于是那人很快就一个人都看不到了。
他陷入了混乱中。
刚才还在的人怎么没有了?
那他的花怎么办?
花马上就要开了啊!
他的花……他的花要开了……怎么可以没有水……
其余人全都藏在了隐蔽处悄悄盯着他。就见他站在原地,疑惑地转头,似乎在打量什么,神色越来越狰狞。
其中一人和他关系好,把住树干担忧地往下看。
他这样子明显是中邪了,要是有个入镜人在就好。可惜,此处没有入镜人。
果然这花就不能种。
想到这儿,他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奇怪……一开始是谁说要把花种出来的?
有……有谁说过要种出来吗?
好像上头没有命令,只是让他们研究花种而已。为什么他们拿到花种以后就让人去种了?
据骊山那边的人说这种花能迷惑人心智,可没说过花种也会啊!
他还在思索,突然感觉哪里不对,低头一看,刚才还站在底下的人不见了?
他去哪了?
那人马上意识到了古怪,刚想叫喊,背心一凉。他低头看去,一柄短刀从背后扎穿了他。
“浇花……呵呵呵呵……浇花……”
……
黄昏时分,又有近卫踏入了这座宅子。
先前有人敲门时感觉到了不对,没有人应答,里面还传来浓郁的血腥味。那近卫马上退出去将此事上报,于是又调来十数人,并当地衙役和几个胆大的流民,小心地打开了大门。
推开门后,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夕阳之下,铺天盖地的鲜红色,遍地鲜血,无数从未见过的鲜红花朵密密麻麻挨挨挤挤盛放在宅中,开遍了每一寸土地。妖艳、诡异。除了鲜红,好像再见不得其他色彩。
那群人吓得半死,可还是小心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