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近两个时辰,里屋走出来一人,对二人面色凝重地拱手,有些羞惭地说:“二位,里面出了些事,请随我来。”
聂欢嘟嘟囔囔地跟在孟惜慈后面往里走。二人还没踏进大门,就闻到浓郁的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这让两人都小心了些。
那人给他们领路,小心地把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又道,里面不知怎么回事,他们还没上刑,那些人忽然就捂着脸痛苦地在地上打滚,然后就死了。
聂欢攥紧了藏在袖中的山海镜,心想:从先前的事来看,喜金客幕后应当是某种迷惑人心的鬼怪作祟。可这么一来又不确定了。
虽然她感觉赌坊里的鬼怪好像不算太厉害,她又是入镜人,不至于死在里头,可难保恶鬼使出什么花招将她困在这里。
这姓孟的也来了,他倒好,话让自己先说了,要进门就让自己先踏进去。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屋里还是很明亮的,一进去就是一张大桌子,桌上摆着各种赌具,高处点了好几支大蜡烛,照得宽敞的屋子一片明晃晃,亮如白昼。
兴许是死了人的缘故,再怎么明亮,看起来还是有些阴森森的,好像蜡烛的暖黄的光也显得屋里模糊一片。
屋里气味不大好闻,踏进去后,淡淡腥臭混杂着甜腻熏香、酒气袭来。
地上铺了柔软的细卷羊毛地毯,地毯上放着几具盖着麻布的尸体。麻布下还渗出斑驳血痕,将地毯也浸湿出几朵血花。
他们两人见惯了,没什么怕的。
孟惜慈念一声阿弥陀佛,满目悲悯,而后蹲下去,轻轻地把尸体面上盖着的布揭开。
身子还在,可……脸却没了。
所有人脸上只有一个黑洞洞的好似深水中的漩涡一样的窟窿,就好像……整张脸都被脑子里什么东西给吸进去了似的。
聂欢一看就笑出了声:“真有意思,来赌坊赌得脸都没了。”
赌坊的管事打手们早就吓得丢了半条命,有几个看到那些人的脸后更是吓得直接晕死过去,又被“叫”醒,押过来跪到一边。
不等发问,几个人早就连滚带爬地爬到几人脚下呜哇哇地求饶。
这些死去的人都是第一次来赌坊玩的,全是生面孔,苍天在上,他们真不知道这些人的底细,来者就是客,迎进来就得了,他们连这些人连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也绝对没有下手,这些人保证和他们没关系!
孟惜慈微笑道:“我听说喜金客每晚都会开在不同地方,若没有熟客引荐,新客怎么找得到?”
聂欢叹气,好像很怜悯他们的样子:“你吓唬他们做什么?赌场也不是他们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