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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真的疯了?
她见过的疯子中,有一种就是像他这样的。
平日看上去和往常无异,可每过段时间,就像完全变了个人,好像身体里住进了另一个灵魂一样。言行举止、乃至饮食口味都完全不同。再问那人,他竟说自己叫另一个名字,家乡也在另一个地方,就连原来会的手艺也不会了。
姜遗光会不会也是这样?所以他一会儿想活命,一会儿又满不在乎,甚至巴不得自己死了。
他自己也知道这个毛病吧?所以他才会既找人杀自己,又做好防备救自己。
她又试着开门,没能打开,看来果然得解决了他们两个才行。想到这儿聂欢马上侧转过身,正要掏自己仅剩的武器……
——身后破空声传来!不知撞着什么,“叮”一声掉在地上。
她猛然回头,更多暗器破空袭来。
明孤雁,隐阎王!她动手了!
聂欢匆匆闪避开,对姜遗光冷笑道:“看来你新捡的这条狗不听话呢,像这种乱咬人的狗,还是剁了吃比较好。”
明孤雁只道:“你要帮他,那就死!”
姜遗光笑出了声:“我居然会雇佣你这种人?真是被天下第一的名头给骗了,简直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不划算的买卖。”
明孤雁只当做耳边风。
再等等,等这些东西出来……聂欢自己就会逃走。
空座上,终于……有一只手臂挣脱了座位,爬了出来。
他们本以为桌下藏着鬼影。可没想到,爬出来的那只手,也仅仅只有一条手臂而已。
所有赌坊里都有这么一类赌客,赌到疯狂,倾家荡产也不肯停止。没有钱又输了,就剁一根手指,输得多了,就砍一只手臂。
越来越多手臂爬了出来。有些爬上了桌,还有些在地面扭曲蠕动着,飞快朝聂欢的方向爬动。
姜遗光马上换了个脸色,冷下脸道:“聂姑娘只管动手,我会帮你看着她。”
短短一瞬间聂欢明白许多,道声好,闪身躲开朝她爬来的瘦长苍白的手臂,连着两刀从不同方位甩向桌上棋盘。
第一刀,将明孤雁的金色木偶推入棋盘正中。
第二刀,把姜遗光的蓝色木偶同样推了进去。
姜遗光说是要帮聂欢拦住明孤雁,谁知明孤雁根本没有动手——她看出来了,聂欢是不会帮姜遗光离开的。
她只会送他们一起上路,然后自己逃走。
这样正好,刚好合她心意,她又何必打扰?
身下座椅逐渐变得柔软,一晃眼看过去,椅子完全变了模样。那竟是无数苍白仿若无骨的断手交织而成。
他们的腰往下连同腿脚被那些手牢牢地抓住,无法动弹。
聂欢也看见了!
一想到自己在这种椅子上坐了这么久,聂欢就忍不住感到恶寒,搓搓手臂,聂欢紧紧盯着两人,随时准备离开。
她还是觉得奇怪。
聂欢知道隐阎王想和姜遗光同归于尽。
那姜遗光呢?
他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他就真的这么一心想死?他要真这么想死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