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他,谁都一样。
若较真掰指头细算,那是一个好东西都没有。杀人放火,吃喝嫖赌,坑蒙拐骗……总有人沾一样,绝少有漏的。
就算是金暮黎也跑不掉包括在内。
毕竟杀了那么多人,手上早已沾满血腥,她可以骂人肮脏嫖,可以骂人赌棍废,唯独骂不了杀人的人。
可这话,他现在还不敢当着金暮黎的面说。没办法,实力不如人,只能嘴吃亏,该忍的地方,还得忍着。
易锦见她态度缓和,又去试着勾她衣袖,轻声道:“姐姐,你和我们一起去吗?铸剑山已经是姐姐的产业了。”
易融欢又想瞪这吃里扒外的东西。
金暮黎当没看见他的小动作:“我若不去,恐怕金库门一开,你俩就得被人弄死。”
易锦立即露出笑齿。
易融欢则有些纠结:如她所说,她若不去,他和易锦绝对活不长;可她若去,易家东西就彻底没他份了,全都得归这一肚子诡计的凶神恶煞。
越亏越多,到时可怎么拿得回来?
金暮黎即便不看他,也知道这狗东西心里在转什么小九九,便懒得理:“想回就回吧,你爹生前的故友虽然去了不少,但没有一个是去替易家收尸的。”
易锦的眼睛立即红了。
他早就想回铸剑山庄看看,哪怕娘亲死了,也该好好安葬,不能暴尸露天。
可他一直不敢提。
姐姐为救他得罪了慈悲教,还因此遇上比她更厉害的人,被追杀夺丹,失踪了整整七天。好不容易捡条命回来,事情又一桩接一桩,半刻不得歇。
心疼她且不说,也无法开口劳烦。
她的恩,她的情,已经厚到他用一辈子来还,都还不清了,怎能再提要求?
金暮黎不耐烦地皱皱眉。
升米恩,斗米仇,她却越管越多。
再这样下去,即便将来不落个不得好死,也难有善果。
易融欢见她一向冰冷的脸,竟少有的难看,立即呵斥易锦道:“哭什么哭?死的又不是你娘一个人!”
易锦也发现了金暮黎脸色不对,还未开始抽抽噎噎,便噤了声。
金暮黎瞅他那副因寄人篱下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模样,终究是对这张酷似义弟的脸有了些不忍,冷声朝易融欢骂道:“你自己没人性,还不许他哭?”
易融欢:“……”
合着最后还是他倒霉?
他想为自己鸣冤,可又突然意识到金暮黎维护易锦是好事,便及时闭了嘴。
易锦正泛红的眼睛亮了起来,晶闪闪的目光突出在悲伤里,就像吃到天底下最好吃的美味一样望着她:“姐姐……”
金暮黎被他这副诱人模样勾得心脏乱跳一下,身体也冒出一股蠢蠢欲动的燥热。
就在她思索着要不要将人拖进去解解渴时,弋菱歌派人来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