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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十八个小时前，医院。

岑知雪离开没过十分钟，程裕楠的手机收到她发来的消息。

【穆彥宁被拍到了。】

程裕楠面色不改，放下手机后，他看向肖鄢：“让人盯着点老院，有动静立刻告诉我。穆彥宁那边也看着，如果有人想伤害她……保护她。”

肖鄢感觉到一种风雨欲来的危机感。

他点头：“是，程总。”

说完他就转身往病房外走。

却不想一打开门，穿着优雅的程母竟然站在门口。

肖鄢立刻侧过身：“夫人。”

程母越过他走进病房，淡淡吩咐：“你先出去，我和裕楠有话要说。”

肖鄢看了眼程裕楠，垂眸：“是。”

关上病房门，程裕楠看向程母，叫了声：“妈。”

程母走到他病床边坐下，目光落在他打着石膏的右腿上：“你以为这点小伎俩，能瞒过我还是你父亲？”

程裕楠伸手三两下将腿上假的石膏拆下来。

没动太久，他一整条右腿都有些发麻，他试着动了动，语气没有起伏：“我的一举一动都在程家的眼皮底下，我也没觉得能瞒过谁。”

程母的眼神变得稍微凌厉：“你开始有违逆的心思了。”

程裕楠沉默着没有说话。

“那个姑娘没死，是好事，但这不代表你们会发生什么。”程母开门见山，“八年前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

“还是你觉得翅膀硬了，可以脱离程家了？”

提起穆彥宁，程裕楠眉心拧起：“妈，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程母目光轻蔑：“真要对她做什么，现在坐在这里的就不是我，而是你父亲。”

“既然她什么都不记得，就此跟她彻底断了，然后和知雪结婚——裕楠，别让我再为你操心。”

程裕楠搁在身侧的手攥紧。

他缄默半晌，声线沙哑：“如果我拒绝呢？”

程母神情肃穆：“你什么意思？”

“我想和她在一起。”程裕楠抬起头正视母亲的双眼，“我爱她。”

他从没有一刻如此坚定这个想法。

“八年前的我太年轻，我当时也以为那不过是人生中一段不重要的经历，但从我离开她开始，我觉得我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

程裕楠一字一顿缓慢说着：“我已经按照家里的安排活了三十年，至少这一件事，我想遵从我的内心。”

话音落下，病房里一阵寂静。

程母自然不可能失了礼仪和姿态。

她只说了两个字：“可笑。”

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的儿子：“你以为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是谁给你的？你以为没了程家，你真能走到今天的高位？”

“如果你真的只是一个小律师，你以为那时你就能和她走到今天？你知道有多少夫妻因为柴米油盐而分道扬镳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因为程家给你的生活让你不用考虑这些。”

“你现在跟我说你想遵从你的内心？你的内心是什么，你真的知道吗？”

“没有程家，没有支撑你的一切，你现在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别再忤逆我，惹你的父亲不高兴了。”程母失去耐心，“我们可以容忍你的一次胡闹，但不可能次次纵容你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