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晋王所为触犯国法呢?陛下顾及手足之情,难道还能不顾纲纪律令,任由晋王动摇社稷么?”
景明帝“嚯”地站起来,面色冷峻,“江怀璧,你可知欺君是何罪?此话一出,纵使你是礼部尚书的儿子,朕也一样要治你江家的罪!灭九族你可担得起?”
江怀璧亦是斩钉截铁,定下决心:“草民担得起。若此事不成,任凭陛下降罪。”
景明帝有些意外,这便是将江家也赌上了。
她到如今还是一介白身,从哪里来的这样大的口气?
晋王,即便是他这个天子也不敢轻易动,她又如何翻出滔天大浪?
罢了,左右不是自己操心,她江怀璧既然敢立下这军令状,那便该由她解决。
“你需要多长时间?”
江怀璧启唇:“两个月。”
以她目前掌握的信息,成与不成都在两个月,而结果是,必须成功,也只能成功。
“两个月?江怀璧,你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还请陛下能够信守承诺,选秀一事小妹能够退出。”
景明帝挑眉,“朕可以将她从选秀花册上剔除,不过错过这次选秀,以后便嫁不得皇家了。”
江怀璧颔首,“草民知道了。”
景明帝忽然有些觉得轻松,他觉得江怀璧这人很有意思,京城中说她心狠凉薄,居然能为了妹妹将一切都压上,是说她鲁莽冲撞呢还是说她不知天高地厚呢!
他忽然话锋一转,“此事不得让任何人知晓。”
“草民明白。”江怀璧心底忽然一松,那此事便是成了。
待她自晋州回来后,便是京城开始波涛汹涌的时刻。左右沈迟那事与这件事牵扯到一起了,不过多费些心思,只要阿霁能如意,她便放心了。
“江怀璧,你这样的人,朕还真不敢将你放出去啊……”
江怀璧怔了一下,有些不解。
“此事若成,朕会下旨让你在朝中任职,你可愿做朕的左膀右臂?”景明帝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闪光的眼睛里写满了求贤若渴。
江怀璧拱手道:“陛下,草民已打算三年后参加春闱,以如今的身份,怕是会惹人非议。……且母亲才去世一月,草民顶着重孝,实在不敢肖想功名。”
“莫说你还未入朝,便是已经在任的官员遇家丧也可夺情。”
江怀璧摇头,“自古不顾仁孝夺情的官员,几乎都没有好下场。草民这还未弱冠着呢,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背上不忠不孝的罪名。”
景明帝也是忽然才想起她才十七岁。
想想他自己的十七岁,那一年皇叔造反,先帝派他前去说降,然后他因为情况有变未能及时察觉异象而被皇叔抓做人质,待事情平定后他被带回京城,在受尽凌虐屈辱回去后得到的却是先帝的一顿训斥,骂他无能平庸。
自那以后他便不受宠了。便是这皇位,还是暗中算计了其他皇子后抢来的,所以他的疑心更重,对诸位藩王也更为苛刻。独独晋王,先帝临终前叮嘱他,晋王若非滔天大罪不可收回封地,不可削去爵位。所以自登基以来他便一直盯着晋州,半点不敢放松,饶是如此,晋州的发展还是快得超乎他的意料。
当初他便能在夺位之争中韬光养晦,如今暗中观察了三年,也是时候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