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车帘之中传来一道低浅的声音。
“盛府。”
护卫疑惑不已,但还是摸着脑袋去盛府寻人。
封砚撑着下颚,靠在窗边,扫了一眼地上呼呼大睡的青年,又默然收回视线。
他记得自己醉意上头时,对德保下的命令。
让他去盛府,去问问盛三姑娘那玉扳指的事。
封砚用指腹轻揉着眉心,慢慢叹出一口气。
他也有这般昏了头的时候,竟做出幼稚的行径。
盛则宁似乎不愿意接受他的弥补,那又该如何做才能回到那个让他省心的状态。
他们相安无事,不是也好好地度过两年?
*
盛则宁用马车把梅二娘送回她新的住处。
发生那件事后,梅二娘担心还会被魏平掳走,就想换一个住处。
盛则宁给出了建议,梅二娘就壮起胆子亲自去店宅务1走了一趟,最后选了这处新地。
大嵩朝廷提供便宜低廉的公租房,最低只要三四百文就能租一个月,不外乎就是交通便利的差别。
梅二娘有些手艺在身,还是能承担起这个租金。
可见任何时候,女子拥有自己傍身的技能,就可以立于不倒之位。
盛则宁没有过多插手梅二娘的生活,她知道比起用钱去维护,梅二娘更愿意得到她平等地看待。
就像梅二娘说的:她们只不过是出生不同,起点不同,目标不同,她的愿望也只是希望能赚够自己安身立命的钱,若是以后能寻得心心相印的郎君,成家生子也可,若是没有,她最多是交几年单身税2,自己过活也很快乐。
盛则宁的钱可以让她一时富贵,可是那些都是镜中水月的东西,并不实在。
梅二娘敢这样和盛则宁说,也就是拒了她往后再想给银两的心,在她看来,一位真心的朋友,比千金还珍贵。
盛则宁从梅二娘身上看见了一种坚韧的品质。
就好像古人云: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3
珍贵美好的东西,需要不断努力修炼才能达成。
梅二娘是榜样,她也要学会重新看待自己所受的挫折。
悄悄回到府,没有惊动四方。
这一次盛则宁没有被盛二爷抓住,正松气之际,院子里的小丫鬟给竹喜带了话。
从镜子里,盛则宁能看见竹喜的脸色从惊讶变得惊愕,圆溜溜的眼睛活像是老鼠看见猫给它拜年一样。
她放下刚拆下的钗环,扭过身,问道:“出了什么事?”
竹喜几步奔过来,低声道:“姑娘,是咱们二爷在朝堂上被人弹劾了。”
盛则宁腾得一下,站起来,“怎么回事?”
盛二爷在盛家官位最高,官场沉浮十几年,深谋远虑不说,也算是稳健持重,这才能一步步走到如今的高位。
“听说是枢密使那边递的折子,不过圣上还没表明态度。”竹喜安慰道:“姑娘先别急,说不定晚些就会有消息了,大娘子已经去老夫人院子里。”
枢密使,那就是魏国公那边的人,难道会是魏平干出来的事?
但是也不对,魏平一个吊儿郎当的纨绔,身上没有一官半职,也不至于会为了一个民女说动魏国公来找她们盛家的麻烦。
只可能是,本身魏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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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与她爹有政见上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