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威严中带着审视的目光让他压根抬不起头,后背都已经汗涔涔了。
“事发突然,微臣现在还没有头绪。”
他结结巴巴地说完了这一句话,感觉一大片乌云就笼罩在他的脑门上。
太子为了武安侯府的大小姐,一路从京城奔波到了扬州,这个案子自己要是破不了,只怕这辈子都不要挪窝了,或者自己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
越想他越是心惊。
这武安侯府的大小姐去哪儿不好,为什么偏偏来到了扬州?
可他这满头满脸的官司,萧文昊才不管。
“事情发生都这么多天啦,你现在毫无头绪。你这父母官是怎么做的?啊?”
萧文昊一声怒吼,仿佛要把所有的悲伤都发泄出来。
吴敬吓得浑身哆嗦。
“微臣,微臣一定尽力督促,争取早日破案。”
傅铭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吴敬如蒙大赦,恭敬的叩头之后,落荒而逃,生怕太子一怒之下把他的帽子给撸了。
“县衙估计没有能力破此案,属下已经让人去查探了,兴许能有什么线索。”
萧文昊的双手蒙住了脸颊,“这个女人太无情了,为什么我偏偏这么惦记着她?她毫不犹豫的弃我而去,如今又死在了异地他乡,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到,我真的很想见见她,当面问一句,就这么放弃了我,半点都不后悔吗?”
他的声音被寒风吞没了,风声萧萧,像是有人在呜咽。
“殿下,您别难过了,属下先送您去休息。”
姑苏城里,谢雨浓重新给谢钧找了个奶娘,是个被男人卖了的苦命女人,刚好她生了个孩子夭折,奶水足够。
谢钧重新吃上母乳,谢雨浓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为了掩人耳目,到如今,她们每次出门都要易容,根本不以真面目示人。
姑苏城的宅子比较简单,但为了以防万一,宋大娘让人连着又多买了两个院子,方便万一有事情转移过去。
院子里的两棵桃花已经打了花骨朵,日子又开始闲适下来。
谢雨浓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晒太阳,那只雕从天空中俯冲而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奶娘抱着谢钧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一双愁苦的眼睛里总算是有了亮光。
朝颜端来了几样干果,放在了旁边的石桌上,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奶娘和谢钧道:“奴婢观察这个奶娘已经几天了,话少,又勤快,小侯爷很喜欢她,奴婢看着也不错。”
谢雨浓也看向了弟弟,小家伙正吃完奶,奶娘正带着他玩拨浪鼓。
她神色严肃:“从现在起不要叫他小侯爷,叫公子吧。所有人都一样。”
“是。”
午膳过后,阳光正好,花园里莺飞蝶舞的,好一派春日光景。
谢雨浓带着谢钧荡秋千,一只手抓着绳子,一只手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孩子。
秋千荡的高高的,小家伙被逗得咯咯笑起来。
朝颜在秋千后面缓慢的推,突然一只羽箭不知从哪个方向飞了过来,几乎是擦着朝颜的脸,钉在了身后的一棵桃树树干上。
这强劲的力道,震的桃花花瓣纷纷。
几乎是在同时,谢雨浓抱着谢钧闪身躲过。
朝颜则是吓得魂不附体,宋大娘从屋子里出来,先是上前将朝颜从地上拉了起来,又拔出了那支箭。
“小姐,箭上有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