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吹拂在耳廓上,温热的,痒痒的,像有羽毛划过。他凑得越来越近,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像是听到了梦幻的乐曲,眯着眼睛沉浸在四周美妙的呼吸声中。
他再也忍不住,蜷缩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缩进她的怀中,动作极轻地勾着她的手臂,将女人的手腕搭在自己的腰上,像极了拥抱。
细微的肢体接触让他一阵阵眩晕。
少年伏在沙发垫上,像被热水烫到的兔子,修长白皙的小腿不小心蹬皱了被子,又惶恐地给饲主盖好。
看着对方安静平稳的睡颜,他忽然感到一阵自厌。
他觉得自己很坏,趁饲主毫无防备地睡着时,抚摸她,碰触她。
可想要亲近的心无法克制,他已经太久没有见过自己的饲主了。
思念如钢丝一般勒紧了他的喉头,他只想自救。
他在自救。
少年睁开了迷雾濛濛的眼睛,朝饲主靠近了一点,再靠近一点。
直到鼻尖快要触到鼻尖,呼吸吹拂在面上。
如果唐柔此时睁眼,一定会被他眼底近在咫尺的晦涩痴迷吓到。
海兔子不懂。
他的世界很简单,非黑即白。
除了唐柔之外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现在有哪里不一样了。
他知道了。
他对唐柔,有了欲望。
揉碎她的一切带进怀里,玉石俱焚般贪婪的欲望。
。
唐柔这一觉睡得极其不好,脖子落了枕一般难受,僵硬得无法转动。
海兔子躺在身旁的水舱底部,似乎睡着了。
唐柔趴在水舱旁看了一会儿,漂亮的少年即便沉睡中,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真可爱。
她隔着水箱点点少年安静的睡脸,披上外套出门,没有看到玻璃板后挥舞着丝带的水母。
唐柔来到医疗中心找人鱼,被告知对方没醒,体温也并未下降。
昨天声称不愿意救助人鱼的治疗师们把唐柔拉到一个小房间,让唐柔详细地告诉他们这两天人鱼都经历了什么,又给人鱼都吃了什么,他有没有受到什么外界伤害,身体是否受到刺激。
忽然负起责任的治疗师让唐柔感到不适应,开始怀疑对方有什么目的。
只见治疗师面色严肃,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一切都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既然接手了,我就要治疗好他。”
没想到巴别塔里还有这样负责任的好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