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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敲了好几次门,林伽仪越来越焦虑。
还有十三分钟。
如果他们找不到人,会不会起疑心,怀疑厕所?
可林伽仪不敢赌。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林伽仪接通,那头是周风砚。
林伽仪压低声音:“周风砚,是不是联系上秦知寻了?”
“不是,怎么一个两个都要我帮忙找人……但是不算坏消息,欧长桐说,秦知寻的手机没有停机。”
“这是不是说明,秦知寻没死?”
“不好说。当然,一方面,秦知寻的确可能没死,但另一方面,也可能是秦知寻的话费足够撑到现在。”
秦知寻人际关系简单,首先可以排除有人替他交话费这件事。
秦知寻收养的那个孩子杀了秦知寻,还把他的头扔进古镇的河里,现在被关着,总不能是他交的。
“我知道了……如果有消息,你再联系我。”
“好。”周风砚问道,“你为什么压着声音说话,你在哪儿?”
“高铁上。”
“去哪儿?”
“不知道。”
不能去江州了,只是想好要下一站下车,可不确定下了车要去哪儿。
“不知道?留在奉元等天气转好不行吗,为什么一定给要马不停蹄地离开?就算能早点早,能早多少,早出来的这点时间能做什么?”
如果林伽仪跟着空姐的安排走,至少在机场是安全的,机场里有赵沉的人,飞机上也有赵沉的人。可离开机场,暗中保护林伽仪的人不能跟得太近,外面鱼龙混杂,很危险。
“周风砚,你别说了……”林伽仪声音有些嘶哑,“让我忙一点,忙的时候,就没空想阿连了。”
齐鹤连告别式是昨天下午的事情。
从告别式到现在,不过二十四小时左右,但她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时间似乎能抹平一切伤痕。可当一切安静下来,慢下来,那种密密麻麻的,像是被撕开的疼痛就会逐渐明显,吞噬她。
忙到自顾不暇的时候,自然就没有时间去想齐鹤连了。
周风砚叹了一口气:“那你……注意安全。伽仪,我相信你聪明,一定能保护好自己的。”
“嗯……”林伽仪挂了电话。
靠在列车上,林伽仪感觉到那种要把她撕裂开的痛苦又蔓延开来,就像是要把她的肌肉一根一根撕下来,把她的灵魂扯碎。
灌进她肺里的不是空气,而是铅,融化的铅。滚烫的铅会把人烫死,就算没有被烫死,进入肺部就会凝固成硬块,把肺的每一个角落填满,直到她痛苦而亡。
车速慢慢降了下来。
“……列车提醒您,前方到站,真符县站,请在前部车门先下后上……”
林伽仪从要淹没她的痛苦中清醒过来。
真符县要到了。
林伽仪伸手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