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受到很大的反噬对吗?”
贺宇帆问着,手指也下意识安慰似得在它背上抚摸了两下。
大白哼哼了两声,点着头往贺宇帆怀里蹭了蹭脑袋,口中闷声道:“其中一个只是堪堪逃出,对我也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但是他我记得清楚,就是那次,我差点儿都以为我要死了。”
这话出口,贺宇帆原本就严肃起来的表情,立刻更甚了一筹。
他神情戒备的看向凝虚,后者却是在转了转眼珠后,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道:“原来你就是那个秘境里的幻境主人啊,我上次就觉得没杀死你是我的失误,没想到这时隔多年,你会主动送上门来帮我弥补我的失误,这真是……”
“你等一下。”
没给他说完的机会,贺宇帆就先一步拧着眉打断道:“现在你是我们的阶下囚,身上都捆着绳儿呢,能别一副你才是大爷的样子成吗?”
凝虚闻言嘴角一挑,脸上没有一点儿惊恐的意思不说,反倒只是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绳子,挑着尾音的“哦”了一声道:“小美人儿,我念你皮相不错,一会儿杀了这两个妖怪之后,我许你在我长月门里老老实实当个玩物,我可以饶你不死。但你若……”
话没说完,只听“噗”的一声利器入肉的声音响起,鲜血腥甜的味道只瞬间就在空气中弥散了开来。
凝虚眉头下意识的拧了一下,低头看了眼那把插入他大腿的短剑,又顺着剑一路向上,最后对上了桓承之那双写满了寒意的红眸。
相视一眼,凝虚嘴角一扬道:“怎么,你也想求我网开一面?”
“凝虚道长你这自我感觉还真是不错。”桓承之口中嘁了一声道:“我只是突然觉得,面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敌人,我似乎能燃起来点儿虐杀你的心思罢了。”
话音落下,那短剑也随着桓承之双眼中红光的乍亮,迸出了一道仿佛要焚天灭地般的烈火。火光顺着凝虚大腿一路向上,却像是有意识一般,只焚烧着那人的皮肉发肤,反而对身上所穿所戴,完全没有一点儿要点燃的意思。
凝虚面上肌肉紧绷,额角的汗水随着烈火的焚烧,从水珠淌成了“河流”。
皮肉被灼伤的味道在空气中渐渐散开,贺宇帆的眉头都拧了起来,凝虚那个当事人却好像就是要争口气一般,双眼定定的注视着远方,别说是求饶,就连声该有的哼叫也没有发出一声。
桓承之见状眉头一挑,单手在剑把上掐了一诀,下一秒,那剑刃上的火光就杀瞬间猛了一层。
饶是凝虚再有多大的耐性,被这一烧,口中也终是没能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听到这声响,桓承之眼中红光一闪,刚刚掐诀的那手再次伸向剑把,似乎是打算给他来个毙命一击了。
然而却不等动作,胳膊就被人从身后扯了一把,连带着那柄定在凝虚大腿上的短剑也被跟着拔出,桓承之不解的扭头,只见身后贺宇帆用一脸恍然的表情看着身上火光已灭的凝虚,单手在下巴上摸了片刻,而后拖长了音调儿的“哦”了声道:“我总算是想明白了。”
“什么意思?”
不用凝虚开口,桓承之就先一步不解道:“我明明是可以杀了他的,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啊?”
“因为如果刚刚杀了他,你不觉得一点儿都不解气吗?”贺宇帆摊手,一边将桓承之仍提在手中的短剑抓过,一边开口解释道:“你看啊,刚刚他一脸慷慨赴死的英雄样儿,你反而又是火刑又是剑,弄得跟个变态虐待狂似的,等到时候把人杀了再冷静的回想一下,怕是都觉得心底闷得慌吧?”
贺宇帆说着,还像是生怕不够似的,又自己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那边儿桓承之在脑中回味儿了一下这话,又想了想自己适才的神态心理,似乎还真是这么个道理没错。
然而还不等他再问句什么,那边儿安静了许久的凝虚,反倒是一反常态的开了口,用有些急切的声调嘶吼狂笑道:“小美人儿,你现在说这种话,是可怜我了?还是生怕你这朋友杀不了我,担心我找准时机后反杀了他?如果是前者的话,你放心,就凭你这张脸,我也会待你好的。但若是后者……”
“根本就没有后者。”
眼看桓承之双眼又起了火光,贺宇帆伸手扯了他一把,一边慢悠悠的开口笑道:“对于你很厉害的这个事实,我已经清楚的感受过两次了。但是除此之外,我还很清楚的就是,我朋友是不会骗我的。”
他说着,就像是生怕凝虚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似的,先将大白放在一旁的桌上,自己又上前两步,弯身蹲在凝虚身前,一边伸手在那捆着人的灵绳上点了两下,继续补充了一句道:“这绳子结实的很,凭你能力再强,我也不信你挣的开。所以你现在跟这儿废话这么多的原因,我分析了一下,怕也只剩下一个了。”
凝虚听他说着,那瞳孔猛的缩了一下。下一秒却又瞬间恢复原状,他强装镇定的扯了嘴角,露了个难看的笑容道:“小美人儿,难道没人教过你,做人不能太自信吗?”
“可是我儿子告诉我,我比普天之下的任何人,都更有自信的资格。”
贺宇帆开口应着,话中的内容不是一般的自豪,但也没给凝虚再问什么的机会,只停了一秒,就继续着之前的话题道:“我和承之之间的关系如何,凭你一个掌门的眼力劲儿我不信你看不出来。而且我们对你的杀意从一开始也没掩饰多少,所以你就算是不知道我们是谁,也绝对可以猜到,只要一直不停地侮辱我,刺激他,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在震怒下给你来个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