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清闭上眼睛,她无法为自己辩解,无法洗清自己的冤屈。已入穷巷,还有什么可挣扎的呢。痛苦也好,折磨也罢,她都认。
夜深了,狱中的灯火摇曳,言子清独自坐在角落的木板床上,双眸凝视着窗外明月。
突然,牢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影闪了进来。是狱卒,他手中提着一盏微弱的灯火,脸上带着几分犹豫和不安。
言子清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狱卒,十分平静,皇帝如此急不可耐,要取她的性命,当真可笑。
而狱卒走到言子清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低声说道,“小人佩服将军忠勇,甘冒风险。”
言子清没想到在这冰冷的牢狱中,还有人愿意为她冒险。她嘴角抽动,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谢谢小兄弟,但我已经不需要了。”
狱卒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言子清会如此决绝,他半跪着沉默片刻,再次开口,“将军,可有口信要小人带出去?”
言子清手指动了动,口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等她,她死了之后阿芷该如何?
京城的天色还未完全亮起,晨雾缭绕在刑部的诏狱前。一道纤细的身影跪在冰冷的石板上。
她的眼中满含泪水,凝视着紧闭的牢门。
言子清自戕的消息传了多久,她就跪了多久,“民女悬济堂白芷,为夫君永安伯请尸。”
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她晃荡着起身摇了摇头恢复清醒继续大喊,周围人都不忍心,有人来劝,毫无作用。
舒沧匆匆赶来,看到白芷跪在那里,心中不禁一紧。他走上前单膝跪地欲要扶起白芷,白芷推拒。
“阿芷,你可知一旦和逆贼沾染上关系!你为何要自污?!”
白芷抬起头,眼中透出一丝嘲讽,“你,永远都不会懂。”
她声音微弱,却无比坚定。
远处骏马飞驰,传旨太监举着圣旨于狱前勒马。他高声宣读,“圣旨到!陛下有旨,许悬济堂医师敛尸!”
白芷摇摇欲坠,叩拜谢旨,她并不知道,昨晚言子清自戕后,幼帝派医确认,得知了言子清身份的秘密。
狱卒从大狱抬出来一张木板,上盖着白色麻布,血迹斑斑,白芷的心彻底死了。
她的少年将军,那个曾经意气风发、英勇无畏的言子清,此刻早已破碎不堪。
白芷扑上前去,紧紧抱住言子清冰冷的残躯,泪水如泉涌般流下。
她无法相信,却不得不接受。
舒沧站在一旁低下头,刀柄欲要握碎。
狱卒们将周围人赶去,一名狱卒走上前来,看了看四周,悄悄递给了白芷一纸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