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看着一拥而上给杭澈补妆的工作人员,“不了,等她结束吧,我们去外面说。”
杭澈想自己可能是眼花了,刚刚门口那个背影似曾相识,她低头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是真的有些想她了。
童年这两天的脸上都开始冒痘,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那个张已已,好不容易遇到了战友,她势必要把一肚子委屈和苦水都倒出来。
“为什么会有那么坏的人!那么大的恶意,为什么老板还要理解他们,我真的很不理解!”
宋知有些无奈,只能好脾气地安抚她,“当她试着去理解所有人和她们共情的时候,她就注定会被误解。”
“为什么?”童年绷着脸,苦大仇深。
宋知皱着眉头,露出一丝倦意,“因为她理解了所有人的苦衷,反而不愿意去苛责,事事都可接受,而别人无法理解她,不会以德报怨,更不会觉得世界上有这样的人,或者他们打心底里不允许有这样的人”。
童年低着头,心情有些down,不知该回应什么。
宋知看着远处,好一会继续说:“所以她就会变成一个异类,异类是必然会被排挤的。”
哪怕正直,善良。
童年从来没有见过宋知如此严肃,整个人有些懵懵的。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只是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而已,就像是一滴水,水又不能把你怎样。一滴不能,两滴不能,三滴也不能,可是。。。你见过水刀吗?能切钢板,能杀人。”
在这个圈子里,多少人因为流言蜚语结束生命,杀人有时候,真的不需要刀。
“她的共情力异于常人,那些被感知的痛苦,也会疼上成百上千倍,背负他人情绪的人,怎么会快乐呢?”
宋知说得很平静,童年却忍不住流眼泪,凭什么啊,凭什么她这么好的老板要被别人这样欺负,她不服气,试图找到突破口来反驳一个律师。
“那她也可以感受别人的开心啊。”
宋知看着童年通红的眼眶,伸手给她擦了脸上的泪,“快乐呢就像是一滴蜂蜜,甜过之后总是短暂,而伤害就像是划了一道口子,疤痕总是更绵长的。”
安慰的话纵然千千万,但最终,冷暖自知罢了。
如果是在古代,宋知想象着,杭澈一定是文士风骨的清雅之人。
可偏偏是现代,这样一个你善良退让会被别人损成白莲花圣母的时代。
不知道是进步还是悲哀。
宋知摇了摇头,有些心疼小洋楼里那个傻子,“她就像柔韧的蒲草,劲风傲立,矢志不渝。而世人只需一把火,便能烧得她体无完肤,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