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着站起身来,拍拍瑞安让他回马车里,披风的下摆随着我起来的动作滑下车辕,在空气荡过一个弧度。
宽大的披风垂落在我的身后,当我在风雪里走向医生,风把下摆吹得扬起,看起来就像是在我身后展开一对漆黑的膜翼。
“我是伊莉丝·伊尔兰,洛特尔南领主的独生女。这片土地上最尊贵的女人。”我说,“我命令你,给屋舍里那个难产的农妇接生——是命令!”
马匹们的身上汗津津的,在风雪里冒气蒸腾热汽。四周骑兵林立,在我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数把刀刃齐刷刷亮出。
医生死死盯着我,唇蠕动两下,泄气地跺了跺脚。
“我知道了,遵命!”他大喊,“我说,遵命!”
马车里坐着的艾略特就在此时推开车窗,朝我投来视线。可精神紧绷的我浑然不觉,只顾得上盯着医生拖出手提箱,检查器具。
我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突然抓住了那一闪而逝的灵光,在他提起手提箱就要闯进门内前喊道:“你不给双手和工具消毒吗?”
“消毒?什么消毒?”医生一愣,狐疑地盯着我。
我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强忍着愤怒,语气尽可能平和:“给病人做手术前不应该清洗双手吗?”
医生顿时一副被侮辱的表情,差点气得跳起来!
“绅士的手是最洁净的,你竟然要我洗手?”他难以置信地大喊,“你怀疑我的手被污染了?!”
“染上病人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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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最肮脏的!这本该由我的助手来操持手术,我只需在旁监督!”医生说,“伊尔兰小姐,你不能再三侮辱我!”
生命争分夺秒,没时间浪费。
“不能?”我说,“我是领主的女儿,我当然可以。”
我不再搭理愤怒的医生,转头吩咐罗南德,“总管,请打盆热水来,让医生洗干净手。”
不顾医生的喊叫抗-议,我盯着两个骑兵按住他的双手伸进热水里,又把那些手术工具都浇烫上烈酒,算做过简单的消毒。
这才勉强点点头,让骑兵们把医生架进屋内。
“如果产妇和胎儿的命保下来,女神与我都会鸣谢您。”我面无表情地半威胁道,“但凡有一个,甚至两个都保不住,女神会原谅你,但记住,我不会!”
等待是最煎熬的时光。
风雪越来越大了,刮得我面上生疼。我没有戴兜帽,也不像骑兵有头盔挡风,最终在劝说下回到马车上。
可即便是车上,我也无法安宁。
我在车厢里一会坐下,一会站起。
直到一声嘹亮的啼哭打破沉默,新生的婴儿哇哇大哭着来到这个世界。一个助产士从门后奔出来,带着满手的鲜血,与面上惊喜的神情。
“生下来了!”她大喊,“是个女儿!母女平安!”
肉眼可见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当第一个人说出赞美女神,接下来的赞美声便接二连三地响起。
我身子摇晃了下,朝后跌坐在座位上,差点要捂住脸喜极而泣。
太好了。
然而就在我全身心都沉浸在惊心动魄的余韵里,猛地间一股大力道攥住我的手腕。
我茫然仓惶地转过头,对上的是艾略特泛着异样光芒,显得整个人有点神经质的湖绿眼眸。
“伊莉丝。”
他的嗓音轻柔,轻得仿佛生怕惊动什么前尘往事,把不堪回首的真相全部掀起来,眼神却晦暗深沉。
“你为什么执著地强迫医生用热水洗手?”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