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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可千万撑住啊,只要你醒一小会,一会会就行,跟我说一句既白姐姐她在哪儿,我立刻带你去找她,她的医术很好的,再重的伤都能治。”方子游把他脸上干涸的脏污擦洗干净,露出一张带着病态嫣红的俊秀面容。
随后他解开了他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之前方子游就检查过这人的伤势,像是受了很重的内伤,肋骨断了几根,还有一股极为霸道的内力在经脉之中游走,大肆破坏着内里。身体表面没有刀剑的割伤,倒是有很多淤青和擦伤,像是被人从很高的山上打落下来的。
也不知道这人经历了什么,不过拖着这么伤重的身体还能坚持那么多天吊着一口气的,他敬他是条汉子。
山贼的药箱里面倒的确有些常备的伤药和退烧药之类的,方子游打量着这些瓶瓶罐罐,又看看床上昏迷不醒的年轻人,暗道了一句死马当活马医,捡了几瓶看似对症的药丸给他喂了下去。
闻着食物的香味,方子游终于把人拾掇干净,从来没伺候过人的蓬莱小公子在大冷天硬是折腾出了一身的汗,他摸了摸脉搏确认这人的心跳还在,旋即看向时不时传来几声痛哼的窗外,他随手把布一扔,叮嘱掠海把昏迷的人看好了,便走出去找吃的。
虽然抢别人家的年夜饭吃有点不厚道,但这些人都是山匪,方子游没什么负担,他风卷残云似的扫了小半张桌子的吃食,随后拖了一条木凳来到树下,看向上面已经不太有力气叫唤的山匪。
他大马金刀地在树下一坐,“第二个问题,你们见没见过一个养着海雕的姑娘。”
手指朝亮着灯的房间一指,黑黢黢的雕影正从窗纸上透出来,“和我这只海雕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它是白色的。”
“没有没有!我们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鸟啊?这辈子第一次见,以前从来没见过!”山匪们接二连三地回话,他们的答案让方子游皱起了眉。
“那一个穿着鲛人绡,手里拿着一把四尺长伞的姑娘呢?”方子游怕自己表述不清楚,索性抽了剑出来在地上画画,“她头上戴了一对珊瑚龙角,特别不一样,没见过吗?”
倒挂在树上的山匪使劲晃了晃充血的脑袋,他们借着灯笼的光勉勉强强看清楚少年在地上画得一团四四方方的图案和尖尖的三角,想了半天只想到耕地的牛。
“真……真没见过……”
方子游的眉头顿时皱紧了,既白姐姐的模样只要见过一面就绝对不会忘,看样子他还是抱太大希望了。
他连自己在哪儿都搞不清楚,更不用说大海捞针地找一个人。
山匪见这小孩不说话,以为他不满意,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把他们全都宰了,其中一人连忙道:“小少爷,要不然我给你上别的山头打听打听,我们这儿地盘又小又偏僻,来往的路人都没几个,那些大寨子里的人见多识广,说不定是见过的。”
方子游一琢磨,抬头睨了上面的人一眼,“我看你是想趁机搬救兵吧,别打那些歪主意,我姐姐的性子见到你们这种土匪强盗直接一巴掌全给你们扬了,见过她的人有没有机会活下来都不一定。”
挂在树上的山匪倒抽了一口冷气,寒风瑟瑟,许久之后有一个人超小声地说:“前阵子东山那头的金风寨一夜之间被灭门了,听说好像是惹了什么不能惹的人物,对方抢走了全部家底不说,还把整座山都烧了。”
挂在他旁边的人道:“是朝廷的人做的吧,不是之前放过一阵消息说琅琊王带着军队押送赈灾物资要路过秦岭么……”
方子游看着挂了一树的山匪,仰头望天,叹了口气,他还是寄希望于屋里那个昏迷的大兄弟吧。
天光乍破,第一声爆竹惊醒了正月第一天的清梦,一连串热热闹闹的炮仗之后,家家户户开始准备祭祖和走亲访友,城外的军营里,萧若风看着埋头一埋再埋恨不得用被子把耳朵裹上十圈的女子,唇角不由露出一丝无奈。
东方姑娘缩在暖烘烘的被窝团成一团,温热的呼吸如同柔软的羊毫在男人坚实的腹肌上扫过,萧若风觉得情况不对伸手想把她刨出来,手臂刚提溜着美人的肩往上一拔就被扭头凑过来的小尖牙咬了一口。
“嘶……”被窝外的人抽了一口气,起床气极重的小狐狸咬着他不松口,捞着她肩的手指往下一滑,挠了挠她的胳肢窝,缩在被子底下的人一咕噜翻了个身,狠狠往后蹬了他一脚。
萧若风躲得快,掀了被子钻下去贴上她光滑的脊背,“乖,要睡就好好睡,不然等会儿你也睡不着。”
眼皮子都懒得撩一下的东方姑娘轻哼了哼,捉着他搂腰的胳膊抱着不动了。
手臂放的位置有点微妙,萧若风深呼吸几个来回,腾出的一只手拉开被子让自己能透气,又恰到好处地挡住外头洒进来的阳光。他垂眸看着怀里双颊红润的容颜,伸手理开她缠绕在鼻尖的青丝别到耳后,轻吻着她的鬓发静静地陪着她睡了许久。
第124章新年
◎没回天启最大的好处就是正月的这几天不用应付络绎不绝前来拜访的人,也不用赴这个那个宴,难得有机会陪既白赖个床,他自然陪着她想睡多久就多◎
昨夜宿醉醒来的将士们一早醒了过来,在营帐前面面相觑,随后相互之间打了个尴尬而不是礼貌的招呼,问候了新年。
没想到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居然喝不过王妃一个姑娘,真是惭愧惭愧。
大伙收拾着昨晚上丢在空地上的烂摊子,主帐的方向迟迟没有动静,一向早起守时的王爷破天荒地没有出现,贴身侍卫暮初和霜却守在门口,不像是外出的样子。